天色刚亮,李东派来的施工队已经拉着材料来到了。
他们开始测量施工。
华云中说:“这么冷的天还麻烦你们过来,真是不好意思啊。”
施工队长说:“还好是简易房,不用钢筋水泥。不过住上七八年是没什么问题的,以后要是重盖新房子,这简易房的砖,木料还能用上。”
连生说:“以后我打算盖二节楼,那时候来多少人都不怕啦。”
小君和冰姗出来看热闹。
冰姗趁人不注意,拉着小君去了僻静的房后。
她郑重地说:“小君,我觉得野人还是在大望山上。唯一能引出他来的办法就是把小阿抱下来。我爸爸妈妈和保镖都看着我,我是不能陪你上山了。再说多一个人上山,他们更不愿意出现了。”
小君深感责任重大,也感到机会渺茫,说:“我前天上山找小阿了,我都哭了,她们也没出现。”
冰姗说:“你有空就再上山试试吧。我觉得,我的希望都落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了。再说了,我也非常想念小阿,很想再见到她,教她学文化。”
小君低头看着自己的皮靴,心想:你给我买这一身皮装,就是为了让我上山吗?
他转念又想:就算冰姗姐什么也不给我买,她让我上山,我能不去吗?
他的心里热血沸腾,突然抬头说:“冰姗姐,我……我……。”
冰姗奇怪地看着他,问:“你不愿意去吗?”
小君的心里鼓足了勇气,红着脸说:“我愿意去。我能……我能……。”
冰姗用手捧住小君的脸挤着,说:“小君,你瞎想什么呢?我是你的姐姐呀。”
小君的大脑里一片空白,感觉自己被判了死刑,心脏被打了一枪。
冰姗把他的头搂在怀里,轻轻地说:“如果你能把野人引出来,姐姐一定会好好谢谢你的。”
小君吃早饭的时候,脸色还是红红的。
素珍去摸他的额头,问:“你是不是又发烧了?”
小君躲开,说:“我不热。”
素珍说:“你是不是穿多了?把皮衣脱了。”
小君说:“我一会儿上小威家玩儿去。”
素珍说:“你就认识小威,小亮。在家和冰姗,小凤打扑克不好吗?”
小君故意说:“不好,她们总玩赖。”
他吃完饭就跑出门去。
连生隔着窗户看着小君跑远,长长地叹息一声,说:“这个孩子,总是有些奇怪。”
华云中说:“小男孩不都这样吗?贪玩儿,闯祸,不爱学习。”
连生说:“有时候,我觉得他不像是我们家的人。我总是为他担着心,可是我也不能总是在他身边看着他呀。他以后,不知道能不能被这个世界容下,能不能好好地活下去。”
华云中说:“爹,你这说的有些严重了吧?”
连生伤感地擦擦眼睛,说:“我以前没觉得自己老。最近眼睛有些花,总是要淌眼泪。牙齿也不好,吃到凉的会痛。看来人终究会老,会死的呀。”
华云中说:“爹,看您说的。我今天带您去医院检查一下。您这身子骨,绝对什么问题都没有。”
连生哈哈一笑,说:“我不检查。检查有啥用啊?阎王让你三更死,不能停留到五更。生有处,死有地,命该如此,还有何为?”
小君攀上山崖,跑过大柴林,来到炮楼里。
凛冽的山风呼啸着,可是小君一点儿也不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