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已经深了,而杨家的宅邸却是亮如白昼,这并不是因为烛火的灯盏通明,而是因为本来富贵华丽的杨府燃烧起了熊熊的大火。看热闹的平民躲在自己家里远远地张望着杨府,虽然有心想看看热闹,却不敢上前来,毕竟杨府可不比荒郊野外,那里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杨府冲天的火光已经映红了半边天,即使躲在家里似乎都能感受到阵阵而来的热浪,也不知道侯爷的府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今日正是杨府主人杨承业三十寿宴的日子,穷苦人家自然没有生辰可过,甚至有的连生辰都不记得。
而位高权重的杨承业却知道这是个笼络人心、昭显杨家势力的一次大好机会,于是宴请四方,广邀重臣,在生辰的这一天更是载歌载酒,宾主尽欢。
然而谁能想到,就在今天的这个日子里,竟然有胆大包天的刺客也闻风而动,偏偏挑这大好的日子来做客,这些索命鬼可不像贺寿来的那些客人一样规矩。
一群黑衣人仿佛从天而降,无论杨府男女老少或是宾客妇孺,他们好似疯狗一般见人就杀。一时间,虽然杨府的守卫也是不错,但在猝不及防下仍然血流成河。他们似乎很是了解杨府的构造,分派几个高手堵住了所有出去的门路,关上门来大肆屠戮。
虽然他们只有百余来人,却个个都是武中好手,都有着以一当十之力,即使训练有素的杨府家丁也是损失惨重,虽然也是杀了不少刺客,但仍然抵挡不住这群要命的阎王。
事情正如计划一般在进行着,杨承业毫无防备的门户大开。这群刺客的领头人本以为事情会这样很轻易的完成,现在只用收拾收拾尸首回去领命即可,却没成想突如其来的爆炸瞬间就吞噬了杨家的千顷庭院。
身在杨府的所有人,杨家家丁、参加寿宴的宾客、还有杨家的下人们,以及那些不知名的刺客们都被这爆炸的火光侵蚀了。而这场大火的始作俑者、也是刺客们的主要刺杀对象,却正是作为杨府的主人杨承业,此刻他已经逃之夭夭了。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在郊外飞奔着,这辆马车上载着杨承业一家三口,以及杨承业带着仅存的两名杨家忠仆,他们都是陪着杨承业长大的仆人,所以完全值得信任。马车在向前飞驰着,散乱的马蹄声踏在寂静的荒野中,显得格外的瘆人。
“老爷,为什么侯府会准备有硝石、硫磺这一类东西?我们本来逃走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放那把火呢?”杨承业的夫人何婉月质问着他俏眼里已是泪水涟涟。
“况且……你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府中大多无辜家丁丫鬟葬身火海,你怎么狠得下心啊?”何夫人想起自己的贴身丫头小桃,她也葬身于这片火海中,何夫人为那些无辜生命的逝去感到痛心。
杨承业神色一冷,又一瞬间恢复了温柔的神态,“夫人莫怪,唉……侯府平日戒备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他们能悄无声息的潜进来,必定是有内鬼里应外合。这把火……其实是为了掩人耳目,也是金蝉脱壳之计,大丈夫成事不拘小节,我们好歹得活着啊……”杨承业含糊的解释着,又拉起妻子何婉月的手安抚着她,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爹爹,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啊?我好怕啊……那些叔叔婶婶怎么都躺着不动啊?”夹杂着些许颤抖而又稚嫩的童声从何婉月的怀中响起。他小小的脑瓜无法理解死亡是什么东西。
这是杨承业唯一的儿子杨善,今年正值八岁,本是童稚无忧的年纪,却因今天那些刺客的侵袭而遭受这无妄之灾。
“小善乖,别怕,一会咱们就安全了。”杨承业摸了摸他的头,左右手各搂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温柔地爱抚着他们。
他的眼神散发着让人看不透的光芒,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怀里的何婉月挣扎了下,最终还是没有挣脱开这个男人,她依偎在杨承业的怀里流着眼泪,既惊又怕,脑子早就乱成了一团。
“咚咚咚”马车门外传来阵阵的叩门声,何婉月抱紧儿子往自己男人的怀里缩了缩,“老爷,在下有要事禀告。”门外叩门者正是驾车人之一的杨福。
“阿福,有什么话进来说吧。”杨承业听见这声音松了口气,客气的招呼阿福进来说话,作为从小侍奉杨承业的杨福,在杨家也算是元老人物了,在杨家也还是有些地位的。燃文ranen5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