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朱恭敬说道:“和大酋长说了,他说可以把周围所有族人召集起来,大人看上的可以带走,不过把人带走前,大酋长要先看到粮食。
至于修路搭桥他们做不来,不过可以配合。”
赵明亮笑了笑,点点头,轻声说道:“可以,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我让丁文给大理发报,赶紧运粮,告诉他,捉住段智廉,才能有后面的交易,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两人一拍即合,而另一头的段智廉还不知道危险正在降临。
……
高禾静静地坐在洞口,目光呆滞地望着怒江奔腾的江水。
江水汹涌澎湃,涛声阵阵,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怨,又似在无情地嘲笑着他如今的落魄。
高禾的心情无比复杂,犹如乱麻一般纠结在心头。
想当初,高家在朝堂之上权倾朝野,可谓是风光无限,一声令下,满朝文武皆要侧目。
然而,时过境迁,谁能想到如今竟开始了流亡生活。
身边的禁军,曾经也是雄赳赳气昂昂的精锐之师,可现在,情况却惨不忍睹。
非战斗减员非常严重,缺粮少药的状况已经将他们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士兵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眼神中满是疲惫与绝望,身上的铠甲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泽,破旧不堪,仿佛是他们如今命运的写照。
有的士兵靠在树干上,有气无力地喘着粗气;
有的则躺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似乎在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正在高禾愣神之际,突然,眼前树林中的鸟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扑棱棱地全部飞起,惊起一片嘈杂之声。
高禾瞬间警觉起来,本就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声嘶力竭地大喊:“有人!保护陛下!”
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却透着一股无力的绝望。
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话音未落,一支箭矢如流星般呼啸而来,精准地命中了高禾的左胸。
高禾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甘与惊恐,身体缓缓向后倒去。
高禾就这么永远地倒在了这片他们高家世代经营的土地上,这片土地似乎也在这一刻变得更加冰冷与无情。
紧接着,一枚枚垂泪瓦斯被扔进洞中。
瞬间,洞内被刺鼻的烟雾所弥漫,烟雾浓烈而刺鼻,让人无法呼吸。
被逼出来的人只有寥寥十几人,他们咳嗽着、挣扎着,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随后,十几人被迅速制服 。
烟雾渐渐散去,句芒队员如同鬼魅一般进入山洞打扫战场。
领队百夫长迈着沉重的步伐,一脸郁闷地说道:“请示将军,段智廉已经原地坐化,请求下一步指示……”
百夫长的声音在这寂静而又充满死亡气息的山洞里显得格外沉闷。
……
过了一会,赵明亮缓缓走进山洞,看到段智廉静静地坐在山洞的深处,仿佛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身体端端正正地靠着洞壁,双腿盘起,双手平放在膝盖之上,呈一种安然祥和的姿态。
面容平静得如同深山中的古潭,没有丝毫的波澜。
双眼微微闭合,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像是两片疲倦的蝶翼,终于停歇。
曾经象征着尊贵身份的华服此刻已沾满灰尘与污渍,却依旧无法掩盖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特殊的宁静气质。
段智廉的皮肤因为长期的逃亡与困苦变得有些苍白,但在那苍白之下,却似乎有着一种奇异的光晕,仿佛灵魂正在逐渐超脱肉体的束缚。
段智廉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对自己一生的释怀,又像是对这世间苦难与纷争的超脱。
周围的一切喧嚣、危险与困苦仿佛都与他无关了。
段智廉就这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坐化于这冰冷的山洞之中,如同一位与世隔绝的苦行僧终于抵达了灵魂的彼岸。
此时的山洞里,弥漫着一股悲凉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一个王朝的衰落和那些被命运捉弄的人们的悲惨故事。
赵明亮走出山洞,长舒一口气:“尘埃落定,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