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兰说:“后宫都传开了,都祝福皇上又有新欢了。”
皇帝笑了笑,说:“怕是都在骂我吧。”
李季兰说:“哪有人敢骂您呀。我和季贵人去看过那个舒瑶姑娘了,没什么特别的。”
说着,自己还在皇帝面前翩翩起舞一圈,停下后,趴在皇帝的肩上,娇滴滴地说:“皇上,您说她能比得过我吗?”
说出这些话,李季兰其实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但她也知道,皇帝现在心情正好,不抓住这个时机说,就再无机会了。
没想到,皇帝笑了笑,说:“当然比不过你,你是‘四大才女’之首呀!”
李季兰趁热打铁,说:“那您就不要她吧,我听说她是陆羽的人,陆羽是您请来的客人,要了他的人,传出去不好听啦。”
皇帝听后沉思了一会,说:“我知道你和陆羽与皎然的故事,不会是陆羽请你来当说客的吧?”
李季兰马上跪下,声泪俱下地哭着说:“天地良心,我与那陆羽根本无法见面。臣妾一心只为皇上着想,若皇上因此事被人诟病,臣妾也于心不安。”
皇帝见李季兰哭得梨花带雨,心有不忍,稍微松动了一下念头,但还在犹豫。
李季兰即刻向陪她一同前来的主事太监使了个眼色暗示他。主事太监瞬间领会,马上向前一步,拱手施礼说道:“皇上,依奴才之见,那舒瑶姑娘与您实不相配。奴才在安排她住下之时,总感觉她身上隐隐有股狐臭之味。”
皇帝一听,也是一愣,说:“狐臭之味?朕怎么没有闻到。”
皇帝这话一出,主事太监瞬间惊出一身冷汗。他原本只是想编个瞎话帮衬李季兰一把,哪曾想皇帝竟如此认真。一时间,李季兰和主事太监面面相觑,都噤若寒蝉,不知该如何接话。
皇帝将他们的神情尽收眼底,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罢了罢了,朕心里清楚,你们都是在糊弄朕。不过,这也无妨。朕其实也想明白了,陆羽的人朕不能要,朕之前那般,只不过是想杀杀陆羽的傲气罢了。”
听到这里,李季兰和主事太监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他们一起跪下,大谢皇上,说:“皇上大度,皇上英明。”
皇帝摆摆手,说:“你们都下去吧,赶紧去通知陆羽和舒瑶,并跟陆羽带个话,朕答应他派内卫府护卫送他们去考察陕茶的事一定实现,叫他好好完成茶经的写作。”
陆羽接到太监传来的通知,让他到后宫门口接舒瑶。
陆羽听闻此讯,心中瞬间涌起一股狂喜,犹如璀璨烟火在黑夜中绽放,脚下如生风一般,一路飞也似的直奔后宫门口而去。他的心情此刻恰似澎湃汹涌的浪潮,激动得难以自抑,同时又充满了无尽的感激。
想着这段时间的种种波折,如今终于能将舒瑶从那艰难的困境中救出,而这一切都多亏了李季兰的仗义相助,他的心中对李季兰更是充满了感恩之情。
当陆羽气喘吁吁地赶到后宫大门口时,远远地便瞧见了舒瑶那熟悉的身影。而就在此时,他不经意间抬头,竟发现宫墙内的李季兰正静静地凝望着他。
李季兰的眼神中盈满了复杂而深沉的情感,有帮助友人成功后的欣慰,有对陆羽未来的真挚祝福,也有那一抹难以言说、无法表露的淡淡忧伤。她在心中默默地为陆羽祈祷着,希望他能够顺遂地完成茶经大业,寻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那份幸福。
陆羽望着李季兰,千言万语如同汹涌的潮水般齐齐涌上心头,可到了嘴边,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住了,周遭的一切喧嚣、繁杂都变得不再重要,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他们彼此交汇的目光。
然而,很快,李季兰微微低下头,轻咬嘴唇,缓缓转身离去,那一抹柔弱却又坚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后宫的幽深之处。陆羽清楚地知道,这或许是他们此生最后的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