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衣不再留情,手势翻动,“青冥三式朱光!”白色的雾气在妖王的蛇眼里涌出,他双眼白茫茫一片,茫然地在空中攻击绯衣:“绯衣小儿!你敢用本王教你的幻术杀本王!你胆敢在本王面前卖弄幻术!”
绯衣脸颊上两道血迹,淡淡地道:“我要杀你,不为松子。”
上官绝遥疯狂的甩着身子想要摆脱重凌,整个山脊扭动,厚厚的土层如呼吸般起伏,站在不归山的众人被晃得天旋地转站立不稳,妖王被诅咒禁制着,后半个身子始终无法离开不归山。
“你们能奈我何!本王早知道这个叛徒和你们一伙的!今天,本王就要将你们全部吞到肚子里,让你们团聚!哈哈哈!”
“青冥一式散乐!”绯衣食指伸出,点在上官绝遥的眉心,她闭上眼,与妖王共享了脑海里的画面:人族那个不知名的山里,一间间土房子,人、妖、魔、仙各族被捆着,有的躺在床上,肚子剖开,可以看见内脏的活动;有的被锁在墙上,发出野兽般的呜咽声,她看见那个孕妇,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对她说谢谢,画面换转,是在人族司命府下面的地牢,长着四条腿的蜥蜴妖正在移植魔族的心脏,旁边躺着生死未明的人族,绯衣带着妖王看去,密密麻麻的铁笼,每个铁笼子里面关着或健全或异形的囚犯,深不见底的牢房,只听得到呻吟声。
她将这些年来她所见到的罪恶都展现在上官绝遥面前,这就是你的罪,绯衣编织着幻境,尽量全面的让妖王看到他到底都干了什么,不管是哪个画面,都有着浓重的血腥味,各族百姓哀求着痛快一死。
上官绝遥咬着牙狡辩道:“要想突破力量,这些是必须付出的代价!”妖王至今不认为有错,他吼道:“这世间,谁无辜?他们之所以会被抓起来,就是因为他们太弱了!本王是在帮他们!帮他们得到力量!帮他们改变命运!本王功德无量!”
听到妖王这些话,绯衣目瞪口呆,她万万没想到,妖王竟是这样的想法,他还认为自己在做好事?!绯衣手指离开妖王额心,她萧索地低语道:“我原先以为,人皇干的这些,你只是被蒙蔽,你们妖族是最热爱生命,最追求美的族群,这样丧心病狂的事,不该是你们妖族在操控。”
上官绝遥冷哼了一声,阴沉着说道:“你懂什么?!正因为妖族这些蠢材们不思进取,本王的祖辈软弱无知,才会在六族里地位低下!我们是最卑贱的族群,人族会捕猎我们,我们的毛皮!爪牙!被他们生生扒下!我们的幼崽被卖给各族赏乐,活活把我们玩死!你们魔族,欺压我们、捕食我们,本王还得陪着笑脸年年进贡去换和平!仙族倒好,仙族从不拿正眼看我们!如果本王得到了最强的力量,我们妖族将会凌驾于神族之上!为了这一天,妖族所做的所有牺牲都值得!”
“凭什么!你们欺凌我们,却不准我们反抗!绯衣你摸着良心自问!你公平吗?!”
妖王的吼声,贯彻天地,站在地面的妖官们跪倒下来,掩面痛哭。
看着上官绝遥嘴角诞液横飞,绯衣无奈叹息了一声,低低地说道:“你自断妖根、寻求飞升之道,没有影响到任何人,这顶多是有些疯狂,但没有错!追求力量没有错,但不该建立在强迫与杀戮上!”她注视着妖王血红的双眼,也怒吼道:“你错在违背他人意志!让那些只想平静生活的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那个孕妇,我回去找过她的家人,她是独女,爹爹是族里德高望重的族长,为了和平,她小小年纪就嫁去对立部族,奔走于两族化解误会与仇恨,正因为她的努力,两个部族足足五年没再发生争斗,没有再死过人,就在她终于受孕,怀揣着两族共同期待的时候,她被人皇的人掳了去,下落不明,两族互相猜忌,夺妻之恨与杀女之仇让这有千余人的两个部族,死战了最后一个男儿,”她无法形容她内心的悲愤,她的语速很慢,声音颤抖:“你只看到了一个个改造的材料,你没看到因为他一个人,整个家都垮了,原先丰腴的妻子枯槁如老妇,为了一点吃食,卖房、卖地、卖自己最后卖孩子,原本是多么幸福的家庭,你不会觉得心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