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少年不识愁滋味(2 / 2)拐个怂包上族谱首页

“说完了?”江楚聊放下手中的笔朝他走了过来,从怀里拿出一方与先前差不多的帕子,递到他手里,依旧有那朵熟悉的花。他道:“说完了就走。”

宋清止不悦的接过那方手帕,一边擦脸一边嘟囔道:“堂堂大男人活的这般秀气,还好本少主天生硬气。”

江楚聊入鬓的长眉紧蹙,一时只觉得耳边聒噪不堪,正欲开口时,便听得门口传来一声怒吼:“宋清止,再过五日便是蛊族祭典,你不在自己院子里好好呆着跑出来做什么!”

“阿...阿娘。”宋清止脸色霎时惨白一片,他咬紧了下唇,忙不迭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只是方才在地上坐的有些久了,他只觉两眼发黑的,腿软的站不住,顺势就往一旁倒了去,一不小心磕到了江楚聊的肩头,不过他身上实在是没个几两肉,梆硬梆硬的肩骨硌的宋清止脑袋疼,硬生生的把宋清止给磕醒了。

江楚聊耸眉往后退了半步,朝着虞柳夫人施了礼,道:“楚聊告退。”话落,他便朝着屋子里走了去。

“阿娘,那个祭典,我...我能不去吗?”宋清止头垂的死死地,霎时间像换了个人似的听话得不得了,连带着揪着衣袖的指节微微泛白。

江楚聊闻声顿步,蹙着眉头撇过头来看了一眼,深如古井的眸子里浮着一层月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眼前的宋清止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身上的素青衫早已凌乱不堪,偏他又生的瘦弱,仿佛一不留神他就会被风吹走似的。

不过这些又同他有何关系,想及此,江楚聊不动声色的转身进了屋。

虞柳夫人看着宋清止没有作声,脸色却有些不好看。

“阿娘,祭典会死人的。”宋清止怯生生的拉了拉虞柳夫人的衣袖,颇有些像小狗摇尾乞怜的样子,他道:“我听无定长老说,祭典上的祭品...是我?”

他不敢去看虞柳夫人的脸色,想来大概不是很好看吧。若是在往常,虞柳夫人定会拿着鸡毛掸子一边抽他,一边骂着‘狗儿子’。可这次,虞柳夫人却没有说话,仿佛他说的就是事实。

暮色渐沉,宋清止卡在嗓子眼儿的心跟着不远处的暮鼓声一下一下的沉了下去。他抬眸看着虞柳夫人,似乎想要个答案。他满是期盼的凤眸看的虞柳夫人心头一紧,赶忙扭过了头,虚声道:“哭什么哭!”

宋清止强撑着心里的酸楚,扬着笑脸道:“阿娘,无定长老大抵还记着我闷着麻袋打了他几次,偏要说些鬼话来唬我,是不是,阿娘?”

虞柳夫人一时只觉得有些坐立不安,抬手想替他擦一擦眼睑的泪花,却又顿在空中不知所措,最后还是蹲下身子为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角,道:“不许翻墙了,好好的衣服给你穿的皱巴巴的。”

在宋清止的印象里,这是虞柳夫人第一次对他这么好,在他说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之后,她也没有动手,可大抵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虞柳夫人叹了口气,正准备走时,便听着身后传来一阵重重的呼吸声,好像是突然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阿娘,我...我能见见兄长吗?”

是了,他唯一的兄长,宋清烛。

这个名字,是宋清止这一辈子都不愿回忆的,从他出生那天起,虞柳夫人便不止一次对他说过‘蛊城的少主是也只能是你兄长!’,‘如果不是你兄长你早就死在外头了!’,他真的好羡慕他的兄长啊。

每每他问起兄长时,虞柳总会说宋清烛为了救他,选择隐世,不愿被人打搅。言辞之间的骄傲,仿佛说的不是他儿子,而是整个蛊城的神。

宋清止既受了兄长的恩惠,虽然从未见过,却也是把他奉为神祗一般供在了心底,不只是因为虞柳说道他的惊艳才绝,更是因为那份沉甸甸的偏爱,是宋清止从未有过的。能得到虞柳的偏爱,那定然是顶好的一个人。

虞柳顿了脚下的步子,叹了口气,道:“你先准备祭典吧,祭典过后,便让你去见他。”

宋清止猛地抬了眼眸,连声音也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阿娘,你是说,你是说我不是祭品?我就知道,阿娘怎么会那么狠心...”

“别说了!”虞柳夫人没有回头,颇有些心神不宁的走了出去。

宋清止看着虞柳夫人的背影,魔怔了一般在那处站了好久,终了一个撑不住,沉沉的倒在了地上,束发的勾云簪摔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