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发现这书写的啊不是字,倒像是一些鬼画符,乱七八糟,墨迹都晕开了,看都看不清。
温涟将书放回筐里,拿起来垫了垫,转过身来打量一下,也将台上的东西一并收入筐里。
衣布划过手臂,生出微微辣疼感。撩起袖子,手臂上的灰色花形印记都割上了几道血痕
花形之印,鬼途之迹。
这个身体的主人也算是霉运当头,衰神附体。被那万恶邪尊选中,要遭其夺魂炼尸,用以杀人放火之处。
看了看伤口,叹了一声。
温涟拿出匕首,割下一条麻色旧绫佛帘,裁出一小条布绫缠在伤口上。
匕首放入筐内,将供香台收拾了一番之后,对着佛像合掌一拜,背起竹筐,走出庙堂。
踏出庙门,温涟就感受到了夕阳温和,清风拂耳。
虽无一人,但也生气弥漫。
再向前走出几步,温涟回头一望,看见神庙上方的三个模糊的旧字 “神溟殿”。
神溟殿居神北溟仙督,莲将军。
虽有神名仙位,救世,有人赞扬。自梵,也有人嘲讽,实则可有可无。
神庙殿门的前方有一段石阶,旧庙旁也皆是枯枝干树,原来这座旧庙是在小山地上。温涟随手折出一根枯枝,理了理杂枝,便走下石阶。
阳入西山,薄暮冥冥。上百石阶,温涟终于走了下来,
乌陵,秦家堡。
秦家堡是一座小城,虽人口不多,但也算人来人往。大路两旁都有人摆卖饰品,茶水小店。家店不大,一张桌四张椅,一两个小二。
此时日落西山,卖衣伞鞋的小铺正于收摊,而茶点小店倒是盏起红灯。红光微照,风景倒是雅韵许多。
残阳微照,红灯光散,山水共存,甚是美景。
此时该是归家用食之刻,街上的人自然不多,若是能有情人在此相逢,那便是天赐之缘了。
背着篮筐,拿着枯枝。温涟缓缓走进石门小街,过肩来往的人不多,但有几位百姓的神态却是一脸难以猜测。
路过胭脂小店,行过茶水棚铺,却远远的听见那搬着几张椅凳坐在小铺茶棚里,喝着茶,嚼着花生米的几位闲士说谈着秦家堡近几日的怪事。
呢呢喃喃
“听说前几天,这城里又死人了,你们可知?”一人问。
“唉,可不是吗,我可听说啊。在去年的三个月里,那百里之处的风云庄,可就死死整整五百个人。哎呦,就在三个月,就死了五百个人。”一人说道。
“死了五百个人是事,我可听说啊,这每逢七月,夜间街道,都有阴尸行走,骇人得很。”另一人啧啧叹道。
“呵,这劣鬼作祟,死的都是咱老百姓,那庄主,那除鬼世家,谁他娘的管人死活?”此人坐在中间,嚼着花生,很是不屑。
背着篮筐的素衣人士,本已路过茶棚,但听闻此事,当定停下脚步,竖着耳朵细听后,缓缓的后退回来,一手握着枯枝。停在茶棚跟前。
看着几位喝茶说谈的闲士,笑问“不知……方才几位兄台谈及‘劣鬼作祟,活鬼行尸……’是何种事件?小弟初来乍到,实是不解。”
此人一身朴素白衣,一件麻色外衫,背着篮筐,一手握着枯枝当拐杖,样貌英俊清秀,衣裳却细尘满满,应是外来人士。
闻之,一人便道“若这位小弟是从外地来的,我劝你啊赶紧走,这秦家堡可不是待人的地了。”
闻之,温涟有些疑惑,便问“不知……兄台何出此言?”
“来,我告诉你”另一位人士放下茶碗,对着温涟道“若要说,这事儿还要从三年前说起。三年前,王家的祖坟被掘,世家子弟的尸体皆失,因魂魄不得安息,便是化为劣鬼残魂,游荡人间。因此这乌陵边境皆有劣鬼不时出现,他们是来夺人性命,想勾魂夺尸啊。所以,这城中就常有鬼怪出没了。”
劣鬼残魂,夺人活尸。这民间确有传言。
“若是真的有劣鬼出现,乃是扰乱世道安平,害人性命。即有三年之久,为何不曾有仙人除害?”温涟问。
古往至今,恶鬼作祟之事并不少出。况且方有修仙除魔卫道,灭鬼护世的仙道世家,又怎么能令劣鬼作恶。
“唉,你可不知,这秦家堡处于乌陵边境,居于乌陵北地。而十几年前,这王家的三公子王歧炤可是得罪了几个世家,他不知死活的召魂鬼爷。还血洗了红叶金陵邬,踏平了孤山宣鹤岗,因此,便是与仙道世家都结下了梁子,你说,有这条渠道,这除鬼世家谁还肯管乌陵的人?”那人答道。
“那可说不定”这时嚼着花生那位青年开口道“前者虽说王家得罪仙道世家,但兰溪的仙人道士皆品德高尚,美名方远,捉鬼除魔都是为人民百姓,也未因王家作恶,就置之不理。倒是后者……”
青年拿起茶碗,喝了一口。接着道“常闻秦家堡家主秦全善是个爱财如命的商主,若是说请世家道士仙人来捉鬼除邪要答于谢酬的话,就凭他那半塌了几年都未修补的防墙。依我看啊更是后者居多。”说完,便摇了摇头。
确实,兰溪世家,是美名方远的修道世家,对于除魔灭鬼的实力也绝非浪得虚名。
“那又为何三年………”听完此人所述,温涟本还想再问一句,可就在开口之际,原本来往人数散少的街道上多了一位气质特殊的白衣人士。
此人身着锦衣,双肩白衣袖口都有银丝刺绣的竹叶花纹,上等布料所制。胸口亦是银丝刺绣一‘君’字,腰挂玉佩,剑柄悬吊兰溪银铃。
此人应是兰溪子弟,年龄不大,十六七岁左右。体型偏瘦,不高也不矮。扎着一头乌黑秀发,样貌十分清秀,温和。他正朝街道南方走去,步伐轻巧,走得很快。
“唉?那不就是兰溪世家的弟子吗?还真是大驾光临啊。”一人道。
青年朝街看了看,呵笑一声说“一个人?来除鬼?呵,我看还真是这秦家主不忍花大价钱去请多位仙人来。你看,这年逢七月,劣鬼行街。满大街的冤魂阴尸咯吱咯吱的游荡,就他一个除鬼道士,我看 不被恶鬼吃了那都是万幸。”
说完,便又开始吃起花生米来,实是不屑。
劣鬼作祟,鬼怪杀人,已成大事。
上百年传,冥界邪魂方是怨气极重,被夺魂后所残存的活体鬼尸更是令人闻风丧胆。
若真的是想以一人之力去除鬼灭尸,那简直就是异想天开,自不量力。
不成,万众苍生皆是命,
温涟想了想后,对着几位饮茶闲士,柔笑道谢“多谢几位兄台,小弟初来乍到,听此之后便会多加小心。”
“行,没事,没事,你自个多加小心便好。”青年挥了挥道。
说完,温涟鞠身道谢后,便向着街道南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