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灼闻言,眼睛里是显而易见的失望和愤怒:“你才觉得你有错。我娘那时候还怀着我妹妹!我妹妹就因为你这个窝囊废,和我娘一起死了!沈夜她已经会动了啊!那也是你的骨血你就不心疼吗!”
“我怎么不心疼!你妹妹如果生下来,也是我千娇万宠的小公主!可是你知道他是谁吗!”神医扶住门,声音嘶哑:“他是弑仙的人啊,法随心生,稍有不慎,你,我,言国都得毁灭!言灼,我首先是一个国主,然后才是一个父亲,我的国家需要我,我不能因为我的家事,就把我的国家我的子民弃之不顾。我承认,我不是好丈夫,好父亲。我此生只对不起你娘,所以,我会赎罪的。”
“国家国家!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可我娘是你宴请八方,发誓要生死相随的!她待你情深义重不愿被辱,可你呢?你爱着你的国家你的子民,你还算是个男人吗?”言灼讽刺道,“如果是我,我的妻女被掳,哪怕对面站着的是远古大能,千万人,吾亦往矣。因为那是我爱的人,放在心尖上,不舍得她受一点委屈的爱人。现在,你又惺惺作态,买了府邸,作给谁看?谁又会看?”
神医痛苦的闭上眼,没有再和自己的儿子争论。
哪怕是现在,多少次午夜梦回,多少次想起爱妻的音容笑貌,不管失去妻女有多痛苦,他都不曾后悔,就算重来一次,他依旧会选择安顿好自己的子民,再去救她,那是他的职责,他不能不负责。
“招招,你会理解我的。”神医呢喃。
但那位早逝的女子到底是如何想的,无人可知。
言灼冷眼旁观,看着他父亲痛苦万分的样子,心底竟有一丝快意。
他们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那个温馨和睦的家,早在数十年前就被他的父亲亲手毁了,存在于这世上的,不过两具行尸走肉。
不,应该是三具。
言灼露出一个带着疯狂的笑,早就该死了。他进房,啪的一声关上了门,留神医在原地怔愣半晌。
许久,他才取出那封被沉昭送过来的信,上面的字被缭绕着的黑色气体腐蚀的差不多了,只有最后几句隐约可见:“最后…一次…成功…命…重新…一定!”
“也许,我真的不适合招招吧。我给不了她幸福。”神医念叨着,潸然泪下:“我会帮你的,就当弥补我这么多年的遗憾。”
信上似乎有人低低冷笑了一声,不过眨眼间,那封信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神医最后看了一眼言灼的房间,长叹一声:“言灼,爹希望你能好好的,爹已经对不起你娘和你妹妹了,爹不能再让你有个好歹。和沉昭一起,好好活下去吧,带着爹的这一份。”
沉昭离开神医府邸,询问了路人后,找了一家旅馆住下。安置下来后,沉昭取出传讯玉石,输入灵力:“师傅,我觉得那个神医有点不对劲。他的府邸给我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就好像他不该是这里的人。他应该离这里越远越好。”
等了半天,玉石终于亮起来,冷淡的嗓音传出来:“无碍,不必在意他的背景,让他治好了你的眼睛,你和他就不必再有牵连。”
“原来真的有问题。”沉昭收下玉石,感受雀儿亲昵的啄着她的指尖,安抚的摸了摸它的小翅膀,“师傅说不管就不管吧,反正,他不会害我。明日再去拜访神医吧,还得赔礼。”
她说着说着,脸上一点点带上了期待。
身处黑暗之中的人,无时无刻不向往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