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表情有些不对,但没有说话。
老人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小动作,继续说着:
“从你的描述中,我猜你朋友是在某个时间,突然发现自己孩子沉迷游戏,对吧?”
“...算是吧。”中年男子有些走神,回道。
“这就不应该。”老人轻拍下手掌,定下结论:
“作为父母就应该时刻引导孩子,游戏很坏,但也要有个沉迷过程,这初期的时候家长没发现,等孩子上瘾了,不就晚了,你朋友有点失责了。”
中年男子一听父母也有责任,顿时着急,连忙摆手反驳:
“您老这话可就有失偏驳了,现在的生活压力多大,这父母辛辛苦苦地在外上班,风里来雨里去,回家洗衣做饭,柴米油盐酱醋茶,那样不花钱?
省吃俭用地供小孩上学,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累得浑身毛病,扪心自问,我们没有什么地方缺着小孩,可怎么就成了我们的错了?”
中年男子情绪有些激动,又扬了扬手机,继续找靶子反驳道:
“再说了,家长教再多的好,还不够这些游戏一天霍霍的,这吃鸡游戏的内容是什么?
拿枪!杀人!
然后这游戏让你去琢磨着,我怎么样才能杀更多的人,更快的打死对方,敌人中弹后更不得了,居然还冒血,这怎么能行。
您老说说,这游戏能存在?”
他一顿爆发将周围的人怔住。
苏酒看着他眨了眨眼,脑海中冒出个疑问。
为什么你对你朋友的小孩这么了解?
你说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你。
别说苏酒了,就连那位老人也察觉出不对,细细打量一会中年男子,没有表现出被反驳时的不爽。
老人长叹一口气,没有说话。
中年男子却喋喋不休,刚刚的言语像是打开一个开关,内心积攒的不快,顺着这道口子,涌出来。
但是老人谈兴去了一半,不复方才那般热情,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
苏酒早已不关心两位年长者,他面向窗外,望着来往的车流。
如果靠近就会发现,他其实在用耳机堵住双耳,喉咙不停的震动,发出无意义,不间断的“嗯——”。
怎奈越是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就越是不由自主的,将注意落在中年男子的唠叨声上。
更何况中年男子说话阴阳顿挫,富含感情,像是在公园演讲似的,叫人躲避不得。
又过了一会,发现以往的方法不管用,苏酒放弃挣扎。
一手伸进口袋,摸着手机,另只手落在二郎腿上,身体后仰,倚着后面的靠背。
眉头皱起,望着不远处的两位年长者,内心纠结。
奇怪?
苏酒心中念叨。
刚才他不止在躲避中年男子外来的“精神污染”,也想借此压下,心中一道莫名的念头:
敞开心胸,不要压抑自己,出声怼那个中年男子。
这忽然出现在脑海里的念头,吓苏酒一跳,自己确实不认同中年男子的观念,但绝没有出声的欲望。
毕竟这中年男子,明显是位从立场出发,看似在讲道理,实则不讲道理的家伙。
和这种人理论,除了惹得一身骚外,根本毫无意义。
而这凭空冒出的念头也甚是诡异,好像其附带一股莫名的冲动,催促他去完成。
就好像...操作指令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