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叫她星河姐姐,一直到十岁左右。
那时候星河是孤儿院的志愿者,经常去帮忙,对陆离也很好。
不过她极少说话,只是默默做些事,捐些钱物。
陆离很喜欢这个漂亮的小姐姐,喜欢她柔软微凉的手,牵着特别舒服。
记得星河曾经告诉过他,她之所以叫星河是因为喜欢一句诗:“西风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发多。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秋风劲吹,洞庭湖水似乎衰老了许多,一夜愁思,湘君也应多了白发,醉后忘却了水中的星辰只是倒影,清朗的梦中,我卧在天河上。
陆离长大后查询过这首诗,也很喜欢这个意境。
然而十岁以后她就再也没出现过,一直到今夜以这么意外的方式再见。
星河看上去和十几年前一样年轻美丽,蜂腰长腿,肤白瓷润,没有任何改变,仍然是个二十左右小姑娘。
也许是因为之前不懂欣赏,陆离觉得她比印象中美得多,甚至超过了苏嘉洛,一身黑衣站在那,如同一支幽香的黑玫瑰。
她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星河刚才在门外就喊过黄杨和苏嘉洛的名字,他们早就认识,陆离隐隐猜到了什么,却又一时理不明白。
星河终于向陆离走来:“你识破了他们的计谋?”
无论如何陆离再见星河还是高兴的,有点兴奋:“星河姐姐,十几年不见……”
星河打断了他的话:“是你十几年没见我,我可是经常看着你,没想到只打个盹,你就又跟着黄杨跑了!”
陆离有些不明白:“经常看着我?”
另外又跟着黄杨跑了是啥意思,难道以前这样的事情发生过?
黄杨一直远远躲着,这时不得不过来:“星河……”
也不见星河有何动作,一股大力已发出,顿时隔空把黄杨打得飞了三米多远:“我之前怎么和你说的?不准带坏我家陆离,为什么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青蔓跳出来张弓搭箭对准星河:“站着别动!”
看来青蔓并不认识星河。
星河瞄了她一眼,浑不当回事。
苏嘉洛赶紧制止青蔓:“把箭收起来,她是陆离的家人。”
“家人?”
陆离和青蔓来了个异口同声,同样惊讶的语气就像排练过。
“他不是孤儿吗?”
黄杨苦笑着从地上爬起来:“刚才还是,现在好像又不是了。”
星河转过身,目光落在陆离的酒杯上:“不是忙着迎敌吗,你怎么杯不离手?”
她好像不太喜欢陆离喝酒。
不知为何星河就是有一种迫人的气势,令人心生畏惧,陆离顺手把杯子放在一边台子上,嗫嚅问道:“你是我家人?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你把我送去孤儿院了?”
陆离之前还奇怪,为什么失去记忆重生后还能叫陆离,原来他不是孤儿,有人为他继续起了这个名字,然后遗弃在孤儿院,一开始还时不时装作志愿者去探望,后来干脆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她又说天天能看到陆离,还追踪到了这里,这是玩的什么花样?
“她的确是你家人,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她也骑匹白马跟在你身后。”
对黄杨而言,这一切都是从卖婆婆丁的那个早晨开始的。
星河出手有点重,有血从他嘴角流出:“至于她是你的姐姐、妹妹、妈妈还是七大姑八大姨没人搞得清,反正整天管着你。”
陆离隐约已猜到黄杨提到过的女人就是星河,没想到她还活着。
奇怪的是黄杨、苏嘉洛都认识陆离很久了,看似也与星河熟悉,为什么会不了解他们是什么关系?
看来陆离对自己的过去讳莫如深,即便看似与苏嘉洛关系暧昧,却连最基本的身世情况都没告诉她。
陆离不禁狐疑,自己当年为什么要如此鬼祟。
黄杨说话的语气很不以为然,嘲讽的味道浓厚,星河又要发作,被陆离阻止了:“星河姐姐,你别忙着打人,这一会被你撂倒三个了,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