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蓁回头，发现是月姐姐追过来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这般蠢笨的样子被姐姐看到了。

又注意到月姐姐苍白的脸色，连忙道：“姐姐在屋里歇着便是，这天寒地冻的，你身体不好，不要出来了。”

林月温柔笑笑，轻轻过来揽住她的胳膊，说道：“你呀，刚刚那般模样，我和伯母怎么能放心。我的身体好着呢，倒是你怎么又犯了这昏厥的毛病？我可不信你这小祖宗是被那僧人的模样吓到了。”说着亲昵的捏捏她的鼻子。

秦蓁蓁有些不好意思的躲了躲。她之前的确与月姐姐十分亲近，但是前两世因为月姐姐没有嫁给哥哥，自己与她并不亲近。如今姐姐做出这般举动，她有些不适应。

林月察觉到了她的抵触。心里隐隐奇怪，往常蓁蓁在自己面前总是像个小孩子，自己也喜欢这样一个妹妹，今天这是怎么了？虽然心下疑惑，却是没有在贸然做出些亲密的举动了。

秦蓁蓁和林月一起往前走，两人皆是沉默着，林月是因为本来话就不多，而秦蓁蓁是在想前世月姐姐的经历。

第一世自己十分自我，与那些飞扬跋扈的姑娘关系亲近之后，对于柔柔弱弱的月姐姐越发看不上眼，后来更是在那赵岚的撺掇下觉得姐姐装模作样，对她十分不喜，还不许哥哥与她来往。后来她好像嫁的不好，但是自己也没有过多了解。

第二世自己虽然不再与那些表面追捧她、背后嘲讽她的“朋友”来往，也对温柔善良的姐姐关注了许多，可是最后她还是与别人订了亲，哥哥为此从了军，在战场上不要命的往上冲，最后马革裹尸的结局从一定程度上说是得偿所愿。自己因此对姐姐十分不喜，也便不再关注她，可是后来没几个月却听说她思忧过度离世了。自己惩治了几个背后嚼舌根讲她和哥哥过往的命妇之后，倒是觉得十分对不起姐姐。

这一世，自己一定不能让哥哥姐姐重蹈覆辙。但是，前两世月姐姐为什么要嫁给别人呢？明明她与哥哥两情相悦。

秦蓁蓁冥思苦想，只是当时她一心忙着帮李骁上位，全然不知其他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怪不得自己两世为人，竟然还是落了个悲惨的下场。她有些气闷。

林月看着秦蓁蓁变幻的脸色觉得好笑，刚刚还觉得她突然间长大了，现在看还是个孩子呢。

秦蓁蓁与林月一起向后山的竹林走去。

那是自己第一次遇见慧能的地方，她想再去看一眼。

山上温度比山脚低许多，秦蓁蓁裹紧自己身上的狐裘，又看看月姐姐，不免有些担心。林月看到她看自己，柔声道：“没事，我不冷，我们走一走吧，这里倒是十分幽静。”

她环视一圈，这里与记忆里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自己再也不能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了。竹叶在北方呼啸中沙沙作响，让她想起了当年慧能教她用竹叶吹涅槃，这是她唯一会的一首曲子。

她摸着粗糙的竹节，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物是人非事事休。

林月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凄凉萧索，像是小时候她看到的那只失去了伴侣的天鹅。林月不由得上前揽住她。

天色阴沉沉的，即将有一场大雪要来了。

右侧破空之声传来，秦蓁蓁猛的拉着林月后退两步。一支羽箭在她衣角擦过。

秦蓁蓁第一个念头就是李骁那个莽夫也不是一无是处，第二世自己同他学到的东西，这辈子救了自己一命。然后她才诧异，是什么人想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