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妹妹眼红的打紧,不如说些好听的逗趣儿,说不定皇后娘娘高兴了,这赏赐便下来了,婢妾也能腆着脸跟着沾沾光呢!”开口的是坐在萧侍御后面的另一位,人生的眉清目秀,温柔小意,看起来是留下来的几位里年纪最长的一个。这调笑话一出口,便惹得萧侍御佯装嗔怒地斜睨了她一眼。
“娘娘向来是最心善的,怕是就算萧姐姐华姐姐不开口,也不会让姐姐们空手回延福宫呢。”坐在华侍御对面的女子,从方才新人见礼开始就一直只是微笑着倾听,也不插嘴,这会子人都走光了,才轻轻跟几句。这位的容貌只算了个平头正脸,可是配着柔顺的表情,倒显得楚楚动人。
坐在上首的正主似笑非笑的斜倚在描金软椅上,听着下面三位说完了,才缓缓张口:“三位姐妹们唱戏累了吧,快,闻夏,给三位侍御换杯适口的花茶来,”继而又瞪了一眼最先说话的萧侍御,“就属你最会贫嘴,你缺那几匹绸缎吗?你若说好看,本宫现在就命衔春去库房多取些来。过些日子立夏小暑,你呀,就给本宫一天换一件嫣红绛紫,不许再穿那些什么葱绿、天水碧的素净颜色了!”
萧侍御连连叫苦,惹得另两位侍御笑的花枝乱颤。皇后这才把目光转向陶侍御微微隆起的小腹,眼神有些艳羡:“陶妹妹肚子也有快五个月了吧,之前太医说妹妹身子弱,得小心坐胎,可把我急坏了。现在出了头几个月,妹妹看着脸色也似乎比先前进府时好了许多。”
话音刚落,萧侍御和华侍御也投来几分羡慕与暗自遗憾的眼神。陶侍御急忙满面笑容地站起身行礼:“承蒙皇后娘娘和两位姐姐厚爱,婢妾头几个月虽是身子不太爽利,可是出了三个月,便像没事人似的。连婢妾也暗暗嘀咕,是不是这皇城里风水要养人些呢!”
又是几番玩笑话过去,眼看着皇上散朝在即,三位侍御纷纷告退,由饮冬送了出去。携秋领着几个粗使宫婢收拾外殿,皇后则被闻夏搀着进了内殿,衔春快步上前打了帘。等到饮冬回了内殿禀命,慈元殿的众人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仿佛终于大石头落地似的。
“娘娘方才可真是威慑四方,这下可没人敢在私底下再编排娘娘性子软和了呢!”闻夏脱口而出,衔春几个听到这句话一个个都咯咯笑了起来。皇后狠狠拧了闻夏胳膊一把,闻夏也不叫疼,嘴里仍没脸没皮地嬉笑着,“要不是娘娘在见礼之前召了萧侍御说话,奴婢们谁能知道咱们娘娘,内里紧张的直打鼓呢!”
“娘娘姿态摆得体面大气,一面敲打新侍御立了规矩,一面又表现了中宫娘娘的宽厚从容,等闲人可嚼不着娘娘错处的舌根子呢!”之前通禀的内侍孙沛伶俐讨喜地开了口,果不其然,话一说完,皇后便半嗔半喜地啐了他一口。而孙沛自知娘娘这反应定是开怀了,便作势往地上一跪,也不知是请罪还是请赏了。
庄严肃穆的慈元殿里传出阵阵欢声笑语,直直添了几分活泼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