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撂下酒杯就走。台上,魔尊面色阴沉。
台下其余人窃窃私语:
“这燕山君好大的胆子,连魔尊都不放在眼里。”
“燕山君把持内库,富甲一方,连这楼都还是他调拨钱款才得以建成,自然说话硬气。”
“你叹什么气……不是燕山大人也轮不着你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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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离天城下起连绵细雨,这对于魔族人可以说是千百年都罕见的事,人们纷纷上街去感受这天赐的恩泽。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一顶小轿子,轿中人掀起帘子,一只纤手伸了出来。
“下雨了?”
侍女:“是的,姑娘。”
“回阁里,告诉他们,接我的时候记得带伞。”
侍女:“是。”
护送的侍卫不由心中生奇——这离天城千百年才下一次雨,寻常人家谁会备着伞这种家什?这妃雪阁的姑娘还真是不好伺候。
没错,轿中女子,正是三天前一舞倾城的如雪。
轿子就这样进到了燕山君的府邸,如雪来到燕山君面前。今日的如雪与那日不同,她着一大红色丝绸袍子,袍子外绣着数只展翅回首的仙鹤,银发被挽在金色的流苏凤凰冠下,显得贵气十足。
燕山君:“穿蓝色显得冰清玉洁,穿红色则更多几分妖冶。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我看呐,是人美穿什么都美。不过嘛,要是不穿就更美了。”
如雪微微一笑
……
雨竟慢慢大了起来,变成了泼天的暴雨。
雨水中,一个又一个的人在银雪身边倒下,血水浸染了整个府邸。
如雪就是银雪,能从水中生出冰荷花,这只有银雪能做到,她能用法术凝水成冰。而这下雨天,实在是适合她杀人的日子,她所过之处,雨点全部化为冰针,刺入侍卫体中。
忽然,她眼前冲出一对男女,男人怀抱着娇弱的女子,他看向银雪及她身旁的尸体,眼神甚是防备,但却没有动手。雨下的那么大,银雪身上却滴雨不沾,水一近她的身就气化了。
银雪:“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男子转身就跑,却被银雪冻住。
男子:“要杀便杀,终归我和她死在了一处。”
银雪一言不发的离开了,男子解冻。
燕山君府邸外,魔尊幽冥攥着油纸伞等在门前,门边的护卫皆被击杀。大门被真气冲开,银雪缓步而出,她拿过幽冥手中的伞,撑开,交到他手上。
幽冥:“为什么要我撑伞?”
幽冥这话的意思其实是,两人有真气护体都不会被淋湿,不需要伞。
银雪握住他撑伞的手,靠的离他更近了一些。
银雪:“我一直很想跟心爱之人同撑一把伞,雨中漫步。”
是日,燕山君全府上下一百余口人一日之间被人屠杀殆尽。
——————————————————————————————————————————-——要明白这件事,还得回到银雪出宫去歌舞坊那一日。银雪酒醉吻上了幽冥,之后便倒在了他的怀里,嘴里喃喃的念着:“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然后睡着了。
这句话可难倒了魔尊。幽冥苦思冥想了好几日,最终还是决定向云斑求救。
云斑:“啧啧啧,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我说小冥儿,你这尚夫人,该不会心里有人吧。”
幽冥:“什么意思?”
云斑:“这姑娘心里若是有别人,那就麻烦了,意思就是她随时可能要跑。”
幽冥:“那怎么办?”
云斑:“得把她的心要过来,她的心在你这儿,就不会跑了。”
幽冥:“怎么做?”
云斑:“投其所好,她觉得你太无趣了,你就得弄点她喜欢的东西哄她开心。”
最终,幽冥找人调查了银雪带回来的那壶酒,发现是花萼楼从仙国弄过来的秋月白。看来她喜欢歌舞坊,魔尊得出了这个结论。
于是便有了朝堂之上问燕山君要钱建歌舞坊的事。
云斑当时可被气的够呛——所有人都在认真宫斗,就你一个人在谈恋爱!
下朝后,云斑追着幽冥一路到了修罗殿,边走边痛陈此事厉害,希望魔尊收回成命。
正当他们走到殿门口,发现银雪就坐在殿里。
银雪本想来解释那日强吻之事,见着有外人在,也不好再提,看二人神色不对,自然就问上了那么一句:“发生什么事了。”
后来,便有了现在这个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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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燕山君一死,朝堂之上乱成了一锅粥。
主管刑法的典正:“燕山君满门被灭,死状极为惨烈。请尊上下旨,捉拿真凶!”
“不必找了,人是我杀的。”银雪悠悠地走进殿里。
云斑:“见过尚夫人。”
现场骚动了起来,不仅是因为这位声名显著的尚夫人出现在了朝堂上,更是因为有人认出了她就是当日妃雪阁里的舞女赵姬!
典正:“敢问尚夫人为何杀人。”
银雪:“燕山君欲轻薄于我,这个理由,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