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多委屈!
想立刻升到最高等级都不行!
自己这个正道中人还怎么证道?
“研究半天,好像就只能把茶杯写的悬浮起来,把茶几写成黄金打造,而且,修改剧情的试用次数,不多了!”
陈舟行自言自语道:“更大的权限,还需要什么【收藏】、【签约】,这些都是什么鬼啊?这破小说居然还有人看?”
若是真有人看,有人收藏,有编辑签约的话,就细思极恐了。
自己不但穿越到小说里,而且还被众多书友围观,甚至嘲讽!
“要穿越回去,是不是需要【订阅】或者【月票】?”
陈舟行饮一口放凉的茶,忽然觉得好生后悔!
为什么要把小荷放走呢?
这书里,我是主角,第一章就让后宫开门营业,不是应有之意吗?
本想把楼里几只女子都写回来,但楼下人来人往,尽是冒着风雪赶路的行人,陈舟行瞥见一位少女,约莫十八九岁,一身红妆,站在汴河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陈舟行在楼上看她。
直到他把少女写进楼中,写到楼上。
……
……
楼内响起了成片的议论声。
“刚刚上楼的,好像四方阁外门的剑法和算法奇才,知小溪,她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的确是知小溪,她……来洗脚按摩的?不至于吧!”
“你们太过肤浅,光看人小姑娘算怎么回事儿?”
一位官员摇头晃脑道:“楼上那位,似乎是四方阁外门道法天才,陈舟行,他俩定是到此私会的!”
处处留情的盐商公子又跳了出来,道:“大人想差了,怎会有人到这青楼之地私会?要私会也应是黄昏之后,花楼之中,锦被之下才对。”
“奇哉!怪哉!”
八卦之火,在添香楼内层层铺开——仙师逛添香楼不奇怪,奇怪的是女仙师逛添香楼,更奇怪的是,这位女仙师居然逛进了男性同门的房间里。
“可能是捉奸。”
盐商公子小声嘟囔道,他想起两个月前,自己的父亲便是被母亲捉个正着,逃跑时不幸从三楼摔下,这才让他顺利继承了家业。
……
……
少女或许是渴了,坐下先倒了杯茶。
少女或许是饿极,倒了茶,却没喝,狼吞虎咽了几块梅花糕。
连招呼也不打,像个自来熟。
总之,人很好看,眼睛像月亮,就是吃相不太优雅,肯定是个吃货。
而且很平坦,看不出什么起伏,
这是重点。
陈舟行尴尬地笑着,问道:“姑娘怎么称呼?”
少女自然是四方阁外门天才,知小溪。
陈舟行只是用笔写大纲,又不是用笔画漫画,当然不知道自己笔下的角色是个什么模样。
知小溪愣了会儿,诧异道:“你不认识我?”
“难道我应该认识姑娘?”
“陈师兄,你怎么回事,失忆了?”
知小溪吃下最后一片山楂,意犹未尽道:“不说失忆的事儿,你一直捏着平果手机作甚?这个不争气的玩意儿,砸不烂核桃也就罢了,居然反被核桃砸烂,还不如诺鸡亚好使。”
陈舟行豁然起身,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结巴道:“姑娘……也是穿越过来的?可否透露姓名、穿越年份和身高三围?
说来巧合,在下是本书主角,而且是个正直的主角,姑娘大可放心!”
知小溪当场就翻了白眼。
“我不是穿越来的,是穿梭来的,哈哈哈哈哈。”
“我知小溪是来取你狗命的,嘻嘻嘻嘻嘻!”
陈舟行:……
刚才真不该写【这姑娘愉快地笑起来,有一种别样的俏皮。】
等等,你就是在第一章里,出场就死得很难看的知小溪?
……
……
知小溪笑得实在太过俏皮,楼下那位官员疑惑道:“捉奸竟能捉的如此高兴,如此开心?”
盐商公子叹息道:“或许是气糊涂了。”
……
……
知小溪大约真的是为杀人而来。
她方才吃了几块梅花糕,却唯独留下一杯茶水。
她把茶水端起来,优雅,如画。
她把茶水泼出去,静美,如诗。
茶水并未散乱开来,而是形成一条极细的水线,慢悠悠地滑向陈舟行,其速度之慢,令人发指,宛如4K超清视频卡成了97年版PPT。
便是窗外那场大雪,也宛若PPT附体,忽然僵在半空,不再下落,诡异地悬在那里。
时间仿佛静止了!
时间被知小溪静止了!
只因她在楼下多看了陈舟行一眼,吃了些山楂和梅花糕,泼了杯茶,周遭的喧闹便忽然化作一潭死水,戛然而止!
陈舟行想动,却又无法动弹,身体被一根无形的绳索缚住。
一根由时间交织的绳索。
只有那杯泼出去的茶,还能勉强动弹,在凝固的时间里艰难前行。
像一个老去的蜗牛。
直到切断陈舟行的脖子,温热的茶水才终于沾上热血,摔成一片极刺眼的感叹号!
一身红衣,一杯茶。
泼茶,杀人。
这便是四方阁近千年来最为妖孽的天才,知小溪。
“我不是主角吗,怎么第一章就死?”陈舟行的脑袋十分俏皮,还在地上转了个圈儿。
【你的试写次数已用完,再次修改剧情需等待权限发放。】写作助手提示道。
……
……
当晚,四方阁的安赐生出关,冒着风雪奔赴城郊葬人坡,在一具发霉的棺材里,翻出了陈舟行被冻僵的脑袋。
而远处的盐商公子,还在冷风里光着膀子,跟一堆白骨谈笑风生。
这儿分明是乱葬岗,哪有什么青楼美女,都是一堆扭曲变形的白骨。
行商之人言称此处为葬人坡,常有冤魂出没游荡,天阴之时,甚至有鼓乐说戏之声,雕楼画壁隐现,平日里行商赶路,唯恐避之不及。
安赐生没有听到鼓乐,也不曾见到雕楼。
美女倒是看见一个,一身红妆,独坐在远处的风雪里,照着镜子梳头发。
镜子里却只有一张空白的脸!
无眼,无鼻,无嘴,如同一张白纸!
安赐生却觉得那女子在笑,笑得分明而又灿烂。
冥钱忽然落了一地。
北国之士常说:“葬人坡上的幻术永不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