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让你,成为这天底下,成为我煜承最好的武器。”
黑云压的长安城似是随时都要被毁灭一般,配着这来日来民心惶惶的压抑气氛,昔日繁华喧闹的城池,如今都快阴郁地令人喘不上气来。
一顶素色小轿迅速穿过雨帘,微风掀起轿帘一角,露出里头女子的一双翡翠绿绣花金线鞋,衬的这死气沉沉的雨雾着了一丁点光亮,引得过路的百姓都是不由得好奇看向这顶小轿到底会前去哪座府邸。
“这瞧着像是哪家的大家闺秀,怎的是会在这种时候还出门的?”
“可不是呢,巡抚猝死一事不被查出,这偌大的长安城,一日可是都不得太平呀”
两人话音未落,便是瞧见小轿缓缓停在了那悬挂着白绫的巡抚府邸前。
条条白绫在风雨中飘摇着,显得原本就阴森森的朱红正门犹如阎罗殿前的黄泉路一般。
一穿着水色小袄的丫鬟裹紧了身上的短毛坎肩,撑着伞匆匆来到轿前。
女子由丫鬟搀扶着探出身子来,一条雪色撒花马面裙随着她的动作而摇曳着裙摆,裙摆处朵朵栀子花旋转着绽开,衬的她脑后挽着的一枝白玉簪更为明艳。
女子不过一身雪白装束打扮,可那双面纱上的眸子,却是清澈地宛如被山间清泉清洗过一遭似的,瞧着温柔动人,仿佛蕴藏了千般情意。但这份温柔下所显露出的,则是不容生人靠近的孤冷气息,虽是无形,却犹如一柄利剑令人畏惧。
应澜觑了一眼身侧经过的花圃,自从巡抚死后,这一片他生前心爱的花圃便是无人打理,里头的名贵花花草草如今也是枯死了大半。
若是说珍稀花草娇贵易折应澜倒是还能理解,可是偏生这枯死的花草中,还有一簇“绿佛珠”。
绿佛珠极易养活,它成片枯死,只有一个原因这花圃里被人倒了毒药。
应澜的目光浅浅地停留了片刻,随即信步踏入正屋。
正中央的位置摆放着棺木,巡抚死相极惨,哪怕尸首已经被处理过一番,但整具尸首上仍旧是密密麻麻布满了过多的尸斑。更兼他死于外伤,那后背的伤口腐烂扩大,瞧着像是被无数蛆虫啃噬过一遭。
这副模样的尸首,就连巡抚正妻都不敢上前多在身侧停留,而那些个仵作亦是不敢多触碰。
饶是应澜不曾多犹豫,径直靠近棺木一侧,利落地伸手取出药箱内的银刀。
屋内之人皆是不曾反应过来时,应澜竟是已经手起刀落,直直将银刀刺入那令人作呕的尸首内。
由始至终,她面上不见波澜,唯有轻启朱唇,说道,“外伤已结,足以可见此处并非致命伤。此乃凶手在巡抚死后刻意伪造出来的伤势,目的正是为了迷惑仵作,让仵作以为巡抚是被刺身亡。”
说罢,应澜便是摸出银针包来。
她熟稔地展开针包,露出里头一排保养得体的银针。她仔细地挑选出几根,手法娴熟地将其卡在了指缝。下一瞬,只见祈云梦三针齐落,每一针都是扎在了尸首不同的部位。
方才还泛着光泽的银针陡然间化成墨色,而且还是墨绿色的毒液。
镇南司巡抚三日前于自家府邸中猝死,被小厮发现时后背插入一把匕首,身子已经冰冷。
此事即使想被巡抚府压下去秘密追查凶手,可却还是在一天内掀起满城风雨,闹的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