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河，你总不说话，是怎么找到女朋友的？”徐叔调侃道，“聊聊你自己吧。”

“有什么法律问题可以找我，免费......”

“打住，你还是闭嘴吧。”

“别理他，这个人就是嘴欠。”姜阿姨斜了徐叔一眼。

突然，何奈的手机响起，是钱舫打来的：“你去哪了？”

“我在对门邻居家呢。”

“有个你的快递。”

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后，何奈就回到了自己家。

“今天晚饭咱们吃什么？”

“点外卖吧。”正在何奈房间扫地的钱舫回应道。

“弟弟呢？”

“随便。”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窗外的霓虹灯逐渐亮起，何奈蹑手蹑脚地来到客房，转身关上房门。

“弟弟，咱们聊会儿。”

“阿奈，你是不是有抑郁症？”

没想到钱舷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何奈倒是没觉得尴尬：“你怎么知道的？”

“听见的。”他把椅子摆正，认真地说道，“但我哥晚上睡得比较早，又戴着耳塞，所以听不到你那边的动静。”

“我明明有压制啊。”她回想着最近的病发状态，疑惑道。

“难受吗？”钱舷突然问道。

“难受啊。”何奈看着对方的眼睛，回答道，“感觉就像被人一把按进水里，哭也哭不了，喊也喊不出，就在自己快要放弃挣扎的时候，那人又把你拎起来，求生的本能让你大口呼吸着空气，可谁也不知道下一次的窒息，又是什么时候。”

“有去看过医生吗？”

“看过，我之前一直在吃药......”

何奈越说越觉得陌生，自己怎么会主动去医院？当时好像是有人劝了自己，那个人是谁？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阿奈，你怎么了？”钱舷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事，该聊聊你了。”

“我喜欢摄影。”

何奈没想到他会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之前有暗示过家人，想买一台相机，可他们并没有当回事。”

不抱希望，就不会有失望，更不会变成绝望。

在钱舷初中的时候，就喜欢上了摄影，碰巧当时学校有一个“独特的美丽”暑期摄影大赛。要想拍得好，就要有专业的设备，可自己家里只有一款老式的傻瓜相机，根本拍不出钱舷小朋友想要的效果。

于是，在一家人看电视的时候，他借着机会说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当时正沉迷剧情的钱妈只说了一句：“你期末考能进班级前十就买。”

这句随意的话被钱舷牢牢记在心里，他自知脑子不如哥哥聪明，所以只能付出比他更多一倍的努力。但目标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就算过程再苦再累，他都不会退缩。可谁能想到，在钱舷把成绩单递给父母，满心欢喜期待着相机的时候，面前的两位大人却借着各种各样的理由讲述了买这种东西的不实用性，还准备用游乐园去替换原本承诺好的奖励。

一向内敛的钱舷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转身回房，他将这一切都理解为：父母不同意。

大家可以觉得是他自作自受，因为他没有大声努力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每个孩子的性格都是不一样的，不是每个人都有大声说出自己目标和愿望的勇气。

失望不是一蹴而就的，它是一个积累的过程，空头支票收多了，自己也不再随意怀揣希望了，就当一个提线木偶吧，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