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代嫁(2 / 2)暴戾世子的代嫁男妃首页

他也无心为难这老嬷嬷,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撩起盖头的一角,一饮而尽。

老嬷嬷心满意足的接过碗,她将碗交给小厮后,拿起一方纯白色棉绸手帕放到床中央,用几颗红枣花生压着。

做完这一切,她行礼带着丫鬟下去了。

冉清谷脖子被凤冠压得酸疼不已,这凤冠纯金宝石打造,被凤钗固定在头发上,头皮好似都被扯了下来。

旁边丫鬟老嬷子站了一屋,他也不能不顾仪态活动活动,只得僵硬着脖子如同石雕一般坐着。

王孙贵女最讲究礼仪姿态,他在来的路上几乎学完了所有的贵女礼仪。

毕竟,他还要在这王府周旋一段时日。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酒气混着夜里的寒气蹿进屋子里。

冉清谷不动声色的坐在床边,从盖头底下看去,是男子红色华袍与红色绸缎金丝靴。

商容与走到床边,冷眼看着那静默不语的新娘。

丫鬟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盛放着红翡翠做的喜称,用来掀盖头。

商容与看都没看一眼,一掌拍掉那喜称,怒说:“都滚出去。”

丫鬟婆子跪了一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吓得连忙滚了出去。

所有人都共同认知——得罪世子比得罪阎罗爷还可怕。

冉清谷规规矩矩坐着。

世子发火代表厌恶,现在这王世子非常厌恶这桩婚事,也非常厌恶他。他不用做什么,就坐在那里,就能让这世子十分厌烦。

这对冉清谷来说,是一桩好事。

他在来之前已经盘算过了,白毓逃婚,他们是一条死路。

而他代嫁,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他活下去只有两条路。

要么他能让世子一直厌弃他,连见他都恶心,这样他就能坚持到和离前不行房,等拿到和离书,他来去自由。

要么被世子拆穿身份前,世子突然去世,而他这位遗孀,也就不用再担心身份暴露,说不定皇上看他守寡虔诚,给他立一方贞节牌坊……

现在看来,他都不用想办法让世子厌弃休了他,这人怕是现在都想给他一纸休书,让他早点滚出成王王府,别再碍他眼。

以成王世子这种恣意妄为的个性,越是逼着他做什么,他就越厌恶。

圣上让他成婚,他尚且都如此抗拒,再让他行房,那定然万万不能。

冉清谷觉得自己不能干坐着,毕竟他此刻是个新婚之夜就被夫君厌恶的可怜女人。

他强提着嗓子,柔声问:“白毓可是做了什么让世子不满意的吗?”

商容与听到声音愣了会。

这声音很好听,不像女儿家那样细柔,也不像男儿那样沉亮,而是介于两者之间,清清淡淡的,声线到尾声没气了,显得很媚懒。

也不知道这人是在勾引他呢,还是天生如此。

饶是这样,他也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之心。

白国公倒是会捡便宜,乘着他闹得满城风雨,就强塞女儿给皇上,真以为他这成王府的门槛是什么人都能踏得进来的吗?

他冷嘲:“怎么着,不满意你就打道回府吗?”

冉清谷勾唇笑。

果然是个混不吝。

就算是与人苟合名节尽失的妇人也不曾打道回府,他已经被抬进了王府,再打道回府,他表妹白毓的名节怕是全毁了。

不光以后白毓没脸见人,怕是整个白国公府都要一连几代被人戳脊梁骨吐唾沫。

那白国公能饶得了他姨母?

“世子说得哪儿话,白毓既嫁入王府,自是王府的……人……”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拖着手腕提了起来,凤冠上的步摇环佩叮当,衬得屋内沉静更寂了几分。

那王世子只与他隔着薄薄的盖头,近在咫尺,满身酒味扑面而来。

“白国公这道折子上的妙啊,上出个世子妃了,别痴心妄想了,本世子绝不碰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你最好安安分分早做打算,过段日子,我会跟圣上请旨,同你和离,跟白国公说一声,想当本世子的岳父,他配吗?”

冉清谷正愁将来如何脱身,却不想这世子早就打算同他和离。

这都不用他想办法同他和离了。

他挣扎着被商容与捏疼得手腕:“多谢世子,不敢痴心妄想。能放开我吗?手疼……”

商容与平素最讨厌贵女们的矫揉造作,闻言放开冉清谷,冷嘲热讽:“你连娇娇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说完,他就摔门而去。

冉清谷坐回床上。

看来这商容与厌恶这桩婚事到了极点,不然也不会新婚之夜拿妓|女来羞辱他。

商容与走了,婢女婆子们也不敢进来,生怕惹得世子不开心。

冉清谷的丫鬟桃子见其他婆子婢女不敢进去,她站在门口焦急走动了会。

等了半天,也不见得有人进去关心她家少爷,她就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一个婆子来拦她,“婚房不得入内。”

桃子是被冉清谷买来伺候他的,她从小跟着冉清谷,以前冉清谷把她当男孩儿养,也没教她什么规矩,现在她由于担心便将冉清谷一路上跟她说的权衡利弊忘之脑后。

她推开那婆子说:“我家小姐需要人伺候,你们不伺候,我去。”

进了婚房,关上门,她看到冉清谷还规规矩矩的坐在床边,担忧小声说:“少……小姐,那个世子走了,你不用担心了,可以休息了。”

冉清谷尾音扬起:“休息?”

桃子天真点点头:“嗯,他都走了,你今晚不用应付他了,可以睡个好觉。”

冉清谷:“今晚得等他。”

桃子不解:“啊?您还要这样顶着这么重的玩意儿坐着吗?世子刚走那会儿火气大着呢,今晚怕是不会回来了,不回来正好,省心了。”

冉清谷:“不是我要等他,而是让别人知道我在等他。”

成王世子可以恣意妄为没规矩,但他不能。

他在京都尚无立身之本,他要争取的是王爷王妃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