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性别还能决定是否活命?
冷安顿了一下,继续天真的说道:“哥哥,我是谁呀?这是哪里呀?你又是谁呀?”
晁阳被他那声“哥哥”叫的恍惚了一下,他的母亲去世的时候刚刚查出怀有身孕,而他也曾幻想过若是没有那恶鬼作祟,他会多一个可爱的弟弟或者妹妹与他一起承欢膝下,而他绝对会做一个称职的哥哥。
可惜,没有如果。
晁阳绷紧了面容,声音又低又冷:“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冷安:……
他也不生气,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在这个修真的世界,一棵树一只狗都能修成人形,甚至还有鬼怪,所以晁阳这个问题他没法回答。
但是性别应该还是可以知道的。
他低头看了一圈,实在没看出什么,只得拉开裤子看了一眼,然后微微放心的抬头说道:“哥哥,我是男孩。”
晁阳:……
见晁阳没有反应,那把剑还直直指着他的心口,冷安也顾不得了,直接把小红裤往下一拉:“哥哥你看,我真是男孩儿!”
晁阳:……
晁阳也不知道这么小算不算师父说的必须要杀的男人,他正蹙眉犹豫着,就见那小孩儿自己捏起来小鸡.鸡转了一圈,然后抬头看他:“哥哥,你看见了吗?这不是男孩才有的吗?”
晁阳:……
他略有些无措的收回剑,想着这么个小不点最多算个男孩,应该还算不上是男人。而且他人这么小,以后如果真的干点什么,自己要收拾他也来得及。他点了下头,反手将剑插回身后:“我叫晁阳,是你……师兄。”
冷安却是一下子瞪圆了眼睛。
哎哟,晁阳啊!这就是那惨到极致的美惨强啊!
美是很美,惨应该也是真惨,强……
就刚刚刺剑收剑那两下动作看起来,似乎确实挺强的,至少弄死他没问题。
冷安心悦诚服,然后很快意识到什么,他回头去看,果然见背后的地面上一片蛋壳碎片。
……他是从蛋里孵出来的?
所以说,他就是那反派师祖?
等下,那现在他变成了个小娃娃,晁阳又说自己是他哥哥是什么操作?
占他便宜还是有什么阴谋?
冷安只感觉脑中一阵晕眩,他不敢置信的站起来走过去,也不敢说“我是你师祖”,只是走近戳了戳那蛋壳,然后回头无辜的看着晁阳:“师兄,我……我是卵生的吗?”
晁阳:……
冷安继续胡说八道:“那我是鸭子,还是鸡啊?”他顿一下,又瞪大眼睛,“难道我是鸡精?”顿一下,冷安一副仿佛想起什么的样子说道,“师兄?可我怎么记得,我没什么师兄呀……”
晁阳心中一凛,正要问他还记得什么,就见冷安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你是我哥哥吧……哥哥,你也是从蛋里出来的吗?”
晁阳简直头疼,不得不打断他的话,转移了个话题:“吃饭了吗?”
“没有,好饿。”冷安仗着自己现在只要丁点儿大,抱着肚子软绵绵的胡说八道逗这少年,“肚子咕咕叫,哥哥,我们鸡精要吃虫子吗?”
晁阳:“……我不是你哥哥,你要叫我师兄。”
冷安便不说话,就那么软绵绵的看着他。
晁阳无奈,只得领着小孩儿出了偏殿的门,然后走到厨房一看——只剩下一把米了。
如果再没进项,恐怕就真的要吃虫子了。
晁阳一边冷着脸顿顿顿的切菜熬粥,一边在心里发愁。他道术不敢说精深却也算不错了,之前也跟着师父做过道场看过风水,可是师父去世之后,那些顾客要么看他年纪小要么觉得他学艺不精,再加上他本来就是个少言寡语的热闹,以至于联系到道观的人基本都不怎么信得过他,导致他也很难接到活。
现在养自己都很难,还要再养一个小的,不满二十岁的晁阳忽然就感受到了单身父亲的艰难。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的冷安抱着晁阳专门熬给他的粥喝的呲溜响,顺便思索了一下如今所在的地方。
现下他坐在一个小院子里,南边是仿古建筑,应该是供奉三清的大殿和两边的配殿,刚才他应该就是从右边那配殿里破壳而出的。东边是一排小房子,就是道士们的住所和厨房了,西边是一个大门,北边还有一个小菜园子,种着稀稀拉拉几颗青菜。
这么一个又小又破的道观,连前殿后院都没有,打眼一扫便一目了然。
冷安很快搞清楚自己穿到了什么时候,然后他就想叹气,甚至连菜粥都喝不下了。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现在正是男主最难过的时候,估计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甚至马上就要因为道观拆迁被扫地出门了从此颠沛流离。
太惨了,难道他也要跟着挨饿吗。
手里这一碗粥,会不会是最后一顿饱饭了呢?
人小操心多却一不小心猜到真相的冷安依依不舍地把一整碗粥喝了个精光,然后没一会儿就开始肚子疼。他现在毕竟小人儿一个又很久没吃过东西,一下子吃那么多,肚子实在受不了。
他又撑又涨难受的不得了,抱着晁阳的胳膊一声一声的哭,晁阳被他哭的没办法,干脆把他抱起来走到桌子旁边,用空闲的那只左手拿笔沾朱砂在黄纸上画了一道符,又烧成灰拌了一杯水递到冷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