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开张,本篇宠甜,音音很用心滴写,小仙女们多多支持哦!因为很多人提到音音这名字不好念,这里音音标个拼音哈赋仟翊(qiān yì)劭泽(shào) “宣王殿下即位了!宣王殿下即位了!” 京城最为繁华的华容街道中,洋溢着一种兴奋而庆幸的喜气。 “各位客官,今日是宣王殿下的登基大典,为庆祝殿下即皇位,小店今日酒菜免费!” “客官,要花吗?今天进店送牡丹哦!” 整条街道上,每走几步,就会遇到因为新帝即位而免费的店铺,甚至有的花店下血本买了整个京城的玫瑰花瓣,哗哗地洒落在街道地面,美其名曰“步步生香”。 纪元一百三十六年九月,先帝爷驾崩,举国哀悼。宣王劭泽奉大行皇帝之遗命,入奉宗祧,改年号为宣尊。 举国欢庆。 拥有“京城第一茶楼”美誉的粹云轩二层的阁楼上,正坐着几位打扮考究精致的富家小姐。 “今天的大典上,你们说陛下会立谁为皇后?” “我听说大学士早就为自己的嫡女上了一道折子,求立皇后。陛下立大学士嫡女,应该没有什么意外吧?” “可是我听说朝中很多一品要员都上了折子,到了正一品这个年纪,谁家里没个未出阁的嫡女什么的?宣王殿下才貌双全,又英勇善战,谁不想将女儿嫁过去?” “但是陛下他曾经和近卫军统领的女儿订过婚,这正宫皇后之位......” “订过婚又如何?我听说那近卫军统领家的女儿是个武将,常年混迹在近卫军中征战,脾气暴躁,无规无矩。宣王殿下已经是当今圣上,怎么可能立一个这么不稳当的人当皇后?” “不过我听说那赋家长女长得不错。” “再不错也不至于名动京城吧?天天在烈日风沙下练兵的人,能好看到哪去?我听说大学士家的女儿才是闭月羞花、倾国倾城,陛下就算再正气,看了也保准喜欢。” “是呀,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还是当今圣上。我听说,那近卫军统领之女,只会拿刀舞剑,连女红都不会呢!那么多大家闺秀排着队让陛下挑,陛下怎么能看得上这类粗野之辈?” “反正,陛下是不会立那个将门之女的。我听说前几日她受了很重的伤,抬入赋府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这才五天左右,怎么可能站起来去参加大典呢?” “哎,婉君,你爹不是兵部尚书吗?你可听说过什么消息吗?” 被唤作婉君的女子眉目清秀,目光闪烁,她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陛下登基,按照朝廷的规矩,登基当天即是立后大典。我爹前两日也为我上了个折子给陛下,求的不是皇后,只是个妃位罢了。” “然后呢,然后呢?” 萧婉君面色一垮,深深叹了口气:“陛下只回了个‘再议’两字。我听说陛下曾经在近卫军服过役,和统领家的女儿又一起打了几场胜仗,感情好得不得了。只怕就算我能进宫,也很难得到圣宠。” “真的假的?可他是陛下,怎么可能喜欢一个五大三粗的女将呢?” 萧婉君却摇了摇头,说道:“你们说的不就是赋统领的长女吗?我见过,和寻常女子无异,但身材极好,长相......算不得倾城,应该比我们都好看。” “一个舞刀弄枪的,怎么可能好看啊?婉君,你不是认真的吧?” 萧婉君却极其认真地扫视了在座的众女子一番:“我说的是真的。去年我爹带我和我娘去赋府用过一次晚宴,赋姑娘直到晚宴快结束才回府,听闻当时正是陛下相送到府门才离开。她只穿了一身红色骑装,但是好看极了。我觉得,陛下对她应该是认真的。” “可是朝臣他们都是干嘛的?就算陛下有意要立她为后,他们难道不知道反对吗?自古以来哪有皇后是习武出身的?” “但愿朝臣反对吧。”萧婉君若有所思地拿起茶杯嘬了一口热茶:“如果皇后是她,只怕后宫佳丽都要独守空房了。”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她们口中的“宣王殿下”——宣王并不是先帝爷的皇子,而是先帝胞妹雩珩公主的独子,他的父亲是曾经的近卫军统领将军,三年前因抗旨不尊而被判了死刑,在皇城东部的刑场上被一把火烧成焦炭。雩珩公主也因伤心过度一病不起,很快也随丈夫而去。 然而风水轮流转,不知怎么的,先帝爷的皇子和皇女在这三年内纷纷死去,被暗杀的、被俘虏的、病死的,怎么死的都有。先帝驾崩前,只好留圣旨一道,传位于仁善聪颖、军功卓绝的宣王殿下。 于是饱受百姓拥戴的宣王殿下、背负着京城众多贵女“梦中情人”美名的宣王殿下,就在举国的欢呼声中即位了。 这时一个小厮急匆匆地穿过街道进入茶楼,慌乱地跪在萧婉君身前:“小姐,宫里的消息,圣旨宣读完毕,陛下......立的是近卫军统领长女,赋仟翊。” 萧婉君神色一顿,半晌无奈笑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真晦气!陛下乃是我们的定国英雄,九五之尊!怎么立了这么个没文化的女人为后!” “哎!你可小声点,背后议论国之主母,你想被砍头吗?” 萧婉君百无禁忌地翻了个白眼:“谁告诉你她没有文化?可怕的是,她不仅书读得好,还精通兵法。那日晚宴,她和我爹探讨治军之道,从论语到战国策,从战国策到孙子兵法,说得头头是道,就连我爹和赋统领都频频点头称赞。否则,你们以为陛下真会喜欢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主?” 坐在她对面的姑娘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了一声:“那也是武将,就算她读过书,琴棋画样样不会,又如何登得了大雅之堂?” “现在的世道,军权就是政治,陛下一心为国,不一定在乎他的皇后会不会绣花弹琴,能和他探讨国之大事才是根本。如果我也懂得一点治国之道该多好......”萧婉君怔怔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 “可是你们不知道后宫不得干政吗?我听闻,先帝的淑妃沈氏,就是因为帮先帝整理了两天奏章,马上就被群臣检举,先帝没办法,只好一条白绫赐死了沈氏。咱们陛下就算立了她,她敢帮陛下出谋划策吗?” 萧婉君轻轻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咱们这位陛下还是宣王的时候,就不畏强权,现在成了皇帝,就更没人敢管这闲事了吧?” “哎,立这么个日日抛头露面的女人,真是打我们这么多京城名媛的脸。如果这样的人都能当皇后,我们日日在家苦练琴棋书画还有什么用?还不若拿把破剑在院子里比划比划来得有用!” 这时街道上又有一个身穿藏蓝粗布衣的小厮匆匆跑过,直奔茶楼而来,萧婉君微微皱了皱眉。 “小姐,小姐,宫里传来消息!”另外一个小厮以同样的速度和急迫之态冲到萧婉君面前跪下:“说赋家的公子被陛下下令责打了廷杖!” 桌上的两个女子先是“嗤”地笑出声来,随即几名女子的脸上都透出一种幸灾乐祸的诡异神色。 “你看吧婉君,你还说陛下有多喜欢她?赋家除了她不就剩一个庶出的公子吗?今日可是陛下的登基大典,常理而言是不能见血的,陛下打了她弟弟,不就等于驳她的脸面吗?说不定陛下立她,不过是为了信守承诺罢了。” 那小厮见桌上的女子皆忍不住笑,支支吾吾地继续说道:“陛下旨意下过以后,很多大人反对,所以......那些反对的大人,也被罚了廷杖......谢姑娘和冯姑娘您们的父亲,也在其中......” 这时那两个笑得最欢的女子面色才突然僵住。 “你说什么?”萧婉君却是比那两位姑娘还要惊愕,突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小姐,现在宫里已经乱成一团,萧大人吩咐小的转告您,不要对陛下的决定妄加议论,早点回府。还有谢姑娘和冯姑娘,萧大人吩咐小的也转告您们,您二人的父亲年事已高,只怕这会儿不大好,让您两个赶紧回府看看。” “真该死!一个舞刀弄枪的粗野之辈竟能惹出这么大的事来!” 眼见着桌上的姑娘一个个告辞离去,萧婉君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茶碗,不由说道:“你说,陛下这么做,是不是在报当年之仇呢?” 那小厮慌忙低头,道:“小的不知。小姐,咱们回府吧?” “回府?回府好......”萧婉君默默在茶桌上丢了一锭碎银子,起身随那小厮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