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间的梅花白玉簪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温润的光芒。
卫炀心念一动,伸手抽走了赵棠发间的钗子。霎时青丝散开,赵棠惊呼一声,抓住了他握着发钗的那只手。
微凉的手掌相触,渐渐变得滚烫起来。
视线相触,也变得焦灼起来。
“皇上——”
赵棠的面颊泛起薄红,贝齿咬着下唇,水润的唇色娇艳欲滴,诱人采撷。
“叮当”一声,是钗子落地的声音。
卫炀低下头吻去,赵棠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下意识闭上了眼,环在他腰上的手慢慢攥紧。
过了好一会儿,卫炀才松开她。看着她紧紧闭着的眼睛,酡红的面色,看起来娇憨极了。他轻笑了一声。
赵棠听到耳边的轻笑,心中又羞又恼,湿漉漉的眼睛瞪着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偏生卫炀看着觉得愈发有趣了,他低下头,鼻尖轻轻蹭了蹭赵棠的头顶。
“怎么还生气了?”他调笑道。
赵棠眯起窈目,双手攀在他的肩上,像羞极了一般将脸重新埋进他的颈窝处,声音闷闷的:“皇上笑话妾。”
声音似控诉又似撒娇,温软的呼吸扑在他的颈窝处,如同一根羽毛轻轻拂过,让人心里痒痒的。
“那朕不笑话你了。”他的声线放缓,哄着她。
赵棠这才将头抬起,明明眼中的笑意都要遮掩不住了,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郑重其事地说道,“那好吧。”
看起来稚气得可爱。
……
一番云雨后,已是三更天了。
赵棠也终于是捱不住,沉沉睡去。
卫炀偏过头看着躺在身旁的赵棠,一脸潮红平添几分娇媚。原本妃嫔在临华殿侍寝后,是不能过夜的。
不过,今日就算了吧。
突然,他诧异地挑眉,稍稍抬起被子,往里看去。只见她一根葱白的手指紧紧地勾着自己的袖沿,卫炀仔细端详着她,看来是真的睡熟了。
天色渐白,赵棠才悠悠转醒。她懵懂地睁开眼,视线触及那明黄色的帐幔,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她往身边看去,那里早已空了。
临华殿里只剩下静静侍立在旁的宫人,这会儿皇上恐怕已经去上早朝了。
赵棠懊恼地捂着额头,暗道一声不好。
赶忙爬起身,却听到身旁的一名宫女说道:“小主,皇上体恤您昨夜劳累,已经说了今日不用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赵棠看着窗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这会儿去凤鸾宫也已经来不及了。
她长吁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露出一抹浅笑,“妾多谢皇上的恩典。”
……
凤鸾宫凤仪殿
金线织就的瑞兽纹地毯铺在地上,屋里氤氲着檀香。红木雕花椅整齐有序地排列着,而坐在上面的人自然也是排列有序。
皇后定定地坐在主位,捧着定窑白瓷盏,施施然拨开茶盏,望着氤氲的雾气,浸润了扶着盏沿的食指。
“今日这刘婕妤看样子身体还是不适吧?”
坐在右侧的嫣嫔环视了一眼,突然开口。
凤仪殿里只有一宫主事的人才能坐上椅子,此外的妃嫔只能在后面站着。
所以如今殿里坐着的人只堪堪不过五人。
宜妃因着二皇女前两日又染上了风寒,所以这几日和皇后告假。至于这刘婕妤三天两头地说自己哪儿又不舒服,仗着肚子里的那块肉就飘飘然了,说不来就不来了。
“这刘婕妤身子不适,既然事关皇嗣,要不还是叫个太医去给她看看吧。”
声线温柔如水,并不让人觉得突兀。
众人随着那声音的出处看去,祺妃穿着宝蓝色蜀锦织金暗花长裙,她弯唇笑道,只叫人觉得是又逢春风。
一对赤金镶东珠耳坠在她莹白的耳垂下微微摇晃,她拿起放在膝上的紫金浮雕手炉。
如今皇后之下,就数她和宜妃的地位最高。更别提她的膝下还有个健康的大皇子,比起宜妃那病恹恹的二皇女自然是更受重视。
此刻夏昭仪也附和道:“是啊。”
众人纷纷附和,皇后斟酌了片刻,“让太医院那边拨一个太医去丽景殿看看,务必要确保皇嗣无碍。”
说完这句话,皇后转过头将手中的茶盏搁在一旁的雕花案上,皓腕上羊脂缠丝玉镯轻轻地磕在桌沿,微凉的指尖在案几边上摩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