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称自己在忙很重要的事情,要阮幸先吃,他晚点过来结账。
这意思不就是不来了嘛。
不来还不早点说!而且好像她很稀罕他结账一样!
阮幸拿着手包起身,但犹豫了一秒,再次坐下。
这顿饭她不仅要吃,还要喊上盛千凝,喊上其他朋友一起吃。他纪淮不是想结账嘛,那就让他结个够!
十五分钟后,接到阮幸电话的朋友纷纷赶来。
本来已经过了晚餐时间,但大家都很给面子的又吃了一顿。
餐后,有朋友说附近新开了一家夜店,问要不要去玩会儿。
由于时间尚早,回家也不睡觉,就挺没意思的,大家意见很快达成一致,一起赶往下一个场子。
阮幸开的有车,进去后没有喝酒。
因为答应过阮则会在十二点之前回家,所以临近十一点的时候,阮幸和朋友打了招呼准备离开。
也就是这时,阮幸得知纪淮一整个晚上都是和叶书萱在一起的。
有个有事情没过来的朋友给阮幸发了张照片,照片上是纪淮为一个女生开车门,他还很温柔体贴的把手掌放在门框边缘,生怕女生会撞到。
阮幸一眼便认出那个女生是叶书萱。
本来朋友是准备单独发给阮幸的,结果不小心发到群聊里面,撤回的不及时,在场的其他朋友都看到了。
他们在之前吃饭的时候就知道纪淮临时有事放了阮幸鸽子。
但没想到竟然是为了陪别的女人!
聊天声倏地停了下来,背景音乐震耳欲聋,愈发衬得他们这边气氛诡异。
片刻,一个朋友打破沉默,“这他妈就是传说中的脚踏两条船吗?”
“……”
“纪淮太他妈不是东西了!”
“我看照片上这女生也没咱软软好看啊,纪淮该去眼科医院挂个号了吧?”
“软软别生气,不就是个男人嘛,他绿你,你也绿他。要我说你就去勾搭他好兄弟,等哪天他发现真相了也没辙,只能含泪祝福,懊悔当初。”
“这不太妥吧,这样他兄弟很难办诶,应该去勾搭纪淮的死对头,你们手挽手从他面前经过,双重暴击,绝对能把他气到住院。”
……
虽然照片中纪淮和叶书萱动作稍有些亲密,但并不能就此断定纪淮真的对不起阮幸,万一他只是忙完急事,顺路送女生回家呢。
不过阮幸的朋友自然是无条件站在阮幸这边的,帮着骂了纪淮几句后,活跃起气氛来,讨论的话题也转移到“勾引渣男的好兄弟和死对头,到底哪一个报复行为更狠一些”这个辩论性问题上。
阮幸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但凡照片上是其他女生,她也不会生气。
可是上面的人的的确确是叶书萱,而且叶书萱是知道她和纪淮的关系的,还偏偏上纪淮的车子,这就很微妙了。
其他人不认识叶书萱,盛千凝是认识的。
她还对阮幸和叶书萱之间的恩怨一清二楚,怕阮幸气到自己,她将阮幸拉到一旁,准备安抚阮幸的情绪。
一回头,见阮幸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盛千凝在她眼前晃了下,“欸回神了,想什么呢?不生气了?”
阮幸:“我在想是勾引好兄弟还是死对头。”
“?”
盛千凝慌忙劝到:“他们都是瞎说的,你可别当真了。虽然纪淮有点过分,但还没渣到那地步,你总要给人一个辩护的机会吧,可千万别乱来啊。”
阮幸白她一眼,屈起手指在她脑门上敲了下,“你才别乱想呢,我对纪淮最多是迁怒。倒是叶书萱,你记不记得我几年前和你说过她好像有一个白月光男神,叫什么来着。”
盛千凝沉思:“纪……纪随与!”
她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当初她和阮幸聊这个八卦时,稍微打听了下,才知道纪随与是纪淮的小叔,比纪淮大三岁,年纪轻轻学业有成,本硕博连读,当时就已经在著名医学期刊上发表了不少文章,对他们这种学渣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学神。
当初盛千凝有问过阮幸,纪随与长相如何,不会是秃顶啤酒瓶底吧?
但阮幸只小时候经常去纪淮家中做客,长大后关于那部分记忆已经模糊了,而且纪淮一家没有和纪老爷子他们住在一起,阮幸印象中是没有见过纪随与的。
两人对叶书萱喜欢的人并不感兴趣,那时候聊了几句后便抛到脑后。
这会儿阮幸突然提起这个,就很不对劲儿,盛千凝忽然反应过来,惊诧的看着阮幸,“你……你不会是想……”
阮幸点头,坦诚道,“她不是爱和我抢东西吗,那就抢呗,反正都是我不要的。以前不耐烦和她计较,现在我估计要在国内住很久,时间很充裕。你说如果我和她得不到的人在一起,她会不会气死啊?”
盛千凝:“……”
这还用说,一千个意难平估计都不够。
*
阮幸摔门离开,餐桌上只剩下阮则和阮景同两人。
阮景同眉宇间夹杂着怒气:“你妈妈到底怎么回事,当初非要把阮幸带走,结果就教成这样,任性妄为,连说两句都说不得了。”
阮则喝粥的动作微微顿了下:“阮幸很好,你以后别再她面前提叶书萱了,她没必要向别人学。”
……
从家里出来,阮幸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到别墅区的北门口了。
这边的业主家里都有司机,所以没有出租车会来这里接生意,不过当初政府规划时不知怎么想的,在北门口设置了一个很多余的公交站牌。
正巧一辆公交驶了过来,阮幸没地方去,没怎么犹豫便上车了。
车厢内空荡荡的,晨曦透过玻璃窗斜射进来,落在橘色和蓝色拼接的座椅上,尘埃颗粒在空气中飘荡着。
手机扫码后,阮幸选了最后排的位置坐下。
晨风带着些许凉意,阳光暖融融的并不刺眼,车子摇摇晃晃的行驶着,不一会儿阮幸便被晃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阮幸被公交车的报站声吵醒,她睁开眼,发现车子已经载了一厢乘客,还有不少是站着的,环境有些嘈杂。
这时,车门打开,一波乘客从下面涌了上来。
阮幸好多年没坐过公交了,她很不适应,微微蹙了下眉。
可能是车子挤不下了,司机在前面问有没有要下车的乘客,还没思考,阮幸身体已经先做出决定。
公交站牌设立在舟城第一人民医院正对面,阮幸一抬头便看到那几个硕大的红色字体,龙飞凤舞的快要飞上天际。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下车。
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刚好从医院出来的纪随与。
隔着一条狭窄的马路,阮幸看过去的时候,纪随与的视线也落了过来。
彼此交错,凌晨时做下的冲动的决定及发生过的事情闪现在脑海中。
阮幸第一个念头便是——
这该死的缘分,如果她不泡到纪随与,那简直是对不起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