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命格贵不可言(1 / 1)神尊,决斗吧!首页

天地造物自有其公平,神有无涯无际之寿命,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们子嗣稀少族支不茂。  是以,海中苍梧山山神碧海神君传来夫人重身之喜讯时,众神都既欢喜而又艳羡,为那个尚未出生的新神准备起了极尽珍稀的礼物。  “是万年来的唯一一位新神呢……可想而知日后如何意气风发。”  “必定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况且又有那样的父亲。”  “真是会托生好命道,出生时吉兆天启恐怕也少不了,欸……”  怎么就,轮不到我。  众多因素加诸一身,神也带上了复杂的情绪。  而数天后酒宴上,一位善卜筮的老神君为那位新神卜了一卦,更增添其逸事色彩。  那一天,苍梧山众神来往熙熙攘攘。仙乐飘飘,以紫薇、天府为首,天帝辖下十四星官为先头,作两列,共十二位神君乘云而来。  碧海神君上前恭迎,紫薇颔首,天府星君首伯神君咧嘴一笑,寒暄起来,天南聊到地北。“对了,这是贪狼神君托我带来的礼品。贪狼神君外出执法负伤而归,如今正在洞府中静养,不能前来,还望神君勿怪。”  “怎敢怎敢,心意已至,不胜荣幸。”  忽然清角之音飘下,天帝车舆在众神侍簇拥中显现,落地时六匹吉光不安嘶鸣凌空跃起,在神官安抚下才不至于失礼。  天帝走下鸾舆,命神官唱礼让众神起身,然后在最高位坐下,又命众神尽欢。  那时候,酒宴早已经开了好一段时间,众神早已酣兴正起。天帝的到来实在是意外之喜至上荣幸,也可见新神何等瞩目。老神君摇摇晃晃站起,表示要给神君夫人腹中的新神卜上一卦。只见他捣鼓了一阵,神情动作玄妙无比,突然喜道:“此小儿命格贵不可言,日月亦不能翳其光辉!”  满场寂静,众神皆在心中暗道:“天帝在座,还有谁能比他命格高贵,竟然还到了日月也不能遮挡其光辉的地步。虽然是德高望重的老神君,喝醉了却也满嘴胡言。”老神君被这寂然无声的场景一激,头脑彻底清醒,接着又开口:“但日后如何,还看其造化。”  天帝在上首哈哈一笑,举杯向东道主碧海神君祝词,一时间丝竹声起,宾客尽欢。  十个月后,自海中苍梧山而起,山中生灵向同一个方向拜倒,七彩云霞遮蔽整片天空,仿佛远古而来的强大气势覆盖苍穹之下,众神慑之。或有蛮荒异兽,欲与其对抗,反被压制在地,呜呼哀鸣。  众神都想起了那一天酒宴上,醉酒的老神君的卜筮之言。  就在大家都在绞尽脑汁准备与这浩荡声势相匹配的礼品之时,苍梧山却突然被一层结界笼罩起来,非苍梧山中生灵不得出入。  天帝听完神使回报,在殿中阖目正坐。不多时,报时钟鼓响起时,他的独子成均正好走进门,嘴角眉梢都带着讨人喜欢的笑容。  成均向来如此,天帝已经不会气急败坏指责他“命你巳时前来,你竟不提前到来反倒要你的父亲等你!”,重复一句话数万年,神也会累。  “新神是一名女童,怀胎十月降生,只哭了一声就没了声息,身上没有半分神力波动。”天帝叹道,“至秀则易摧,至刚则易折。想十个月前,何等风光。”  成均也敛了笑,做出一副痛心样子,长叹一口气。  天帝起身离座:“不过也可以安心了,毕竟时间上那样巧合,不能不防。祝瑶神君当时判曰:‘贵不可言。’又道:‘还看其造化。’可见命格一说也不能全然算数的。上任天帝,即你伯父,他的儿子即你堂兄是天生帝星,如今坐在这位置上的却是我。”他顿了一下,似是不愿意为往事伤神,转而给成均派遣事务,成均一一笑着点头应下。  直到天帝最后说“贪狼神君处,仍不能掉以轻心,你须得多次试探”,成均脸上的笑突然一僵,似是想起了什么可怕景象——贪狼神君洞府中庭,连一丝微风也不愿造访,气氛沉重黏稠,贪狼神君坐在那里,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偶尔动一下眼睑证明自己还没有死去,很是瘆人。  日月流转,苍梧山中无岁月,转眼万年。  “少安,快下来。”巨大桑树下,细瘦的少年心惊胆战颤着声,一颗心随着那双赤足的抬起与放下而悬起与安定。  少安偷偷咧嘴,又忍了笑,在一根枝桠上坐下来。柔韧的桑树枝条向她聚拢,如同母亲怀抱着孩子,防止她掉下去。“少夷,我问你。在苍梧山,不管我爬什么树,它们都会这样保护我,是因为它们爱我,还是因为我的父亲是山神呢?”她声音清脆爽朗,从树冠传到了树底下。  这个问题若是答不好,恐怕她不但不愿意下来,还会隐匿山林一段时间。少夷斟酌道:“我听闻山中生灵乃是山神意志之体现,神君爱你,因而它们也爱你,并不冲突。”少安笑得露出一排微紫的牙,一侧首脸就贴上一片清凉绿叶。“我也爱你们。”她呢喃道。  她被桑树枝条送到地上,用衣裳兜了一兜桑葚,随意趿了鞋,笑着看向少夷。少夷佯怒:“我要上报神君与夫人!”然后嘴里就被塞了一个桑葚,很甜。  “同谋。”少安笑睨了他一眼,低头拨弄湛紫的桑葚,眼中盈满笑意,“这是给娘亲摘的。”  他们欢欢喜喜往回走,走到门前,少夷突然站住:“有警备结界。”  少安喉咙动了一下,忍不住拿起一个桑葚吃了:“是父亲吗?”  少夷点头。  嘴里的甜味突然转为丝丝苦涩,少安脸上堆起失落。少夷抱起她,跳入结界中,身形动却又波澜不惊。  少安惊了一下,把几个跳出来的桑葚拨回去。“爹娘肯定是在说我的事。”她很为难,“我不知道该不该听。”  她为难不过几瞬,少夷就带着她来到了警备结界的源头。   “但是我知道少安你想听。”渐渐有主见的女孩儿,非常渴望能够参与关于自己的每一个抉择。少夷伸手,轻触门板。少安乖乖窝在他怀里,感受着屋里门外的寂静,内心突突跳个不停。这个应她出生时的吉兆而生的草木仙,在结界方面颇有一手。  少夷已经侧耳听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为少安把关,估量一下屋里的谈话内容是否合适她这个小孩子听。他的脸色越来越沉重,与此同时少安听见屋里有细细碎碎的声音传出来。  女声凄切,哭腔越来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