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玄洲。
大唐开元二十四年。
西部华青山。
嗡
地表轻颤,六尊古朴雕像拔地而起,十丈有余。
古老法阵重现人间,阵中央,无数丝线纵横交错,气机流转,雕像忽明忽暗,一面小巧古镜被丝丝环绕镇压。
突然丝线尽数崩断,恐怖的威压降临,阵中的古镜蓦然暴涨,眨眼间足足有数千丈之大……
月色清冷,一位双目紧闭的俊美少年破镜而出。
清水镇外。
一座破败的小茅屋内,陈观潮从混沌中缓缓转醒。
一个激灵,睡意散去,他坐起身来,急忙伸手向背后摸去。
还好……陈观潮松了一口气。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身上有时会莫名其妙出现一些伤口。
昨夜是最严重的一次。
“先生,陈先生……”
陈观潮醒过神来,尚未来得及去开门。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推门而入,脸色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传来。
“大夫子说了,最近几日不用去私塾了,在来的路上,我听邻居王老伯说,早上镇子里死人了。”
送走了少年,插上门栓。
怎么又死了一个,陈观潮背靠门扉,双手死死握住门把手。
“怎么,害怕了?”陌生的声音回荡耳边。
陈观潮大惊,眼前空无一人。
“不就死了一个人吗,犯得着这么害怕吗?”
这声音中充满不屑。
陈观潮沉默,眼睛再次扫过院子,依旧没有人。
“你好啊,我叫朴刀。”
陌生的声音再次响起。
“抬头,这儿呢。”
门头屋檐上,名叫朴刀的少年懒洋洋斜躺着,单手支起脑袋,嘴角叼着狗尾巴草,百无聊赖。
“我怕什么。”陈观潮悄悄将手缩进衣袖。
突然黑影晃动,朴刀一跃落而下,挥挥手,散去了飞扬的尘土。
陈观潮这才看清少年的模样,长发丝丝缕缕直到肩膀,身材矮小,皮肤黝黑,一身黑色粗布麻衣紧裹,显得无比瘦弱,腰间斜挎一把奇大短刀,衬着人畜无害的清秀面庞显得格外滑稽。
“虽然胆子小了点,但故事讲的真不错。”朴刀认真说。
“你跟踪我?”陈观潮面无表情。
“上次说的白素贞,最后……”
“你究竟是什么人。”陈观潮打断对方的话语。
“我是朴刀啊,你可真健忘,刚才不是告诉你了。”
“你知道早上的命案?”陈观潮开门见山。
“真没趣,”朴刀肩膀一垮,懒懒说道,“我找你正是为了此事。”
说罢,朴刀的长发无风自动,气势陡然一变,腰间的奇大短刀出鞘,噌的一声,银光一闪。
轰……
院中央的石磨四分五裂。
隔着虚空,朴刀伸手一抓,奇大短刀破空而至,回到手中。
“怎么样?”黝黑少年微挑眉眼,得意一笑:“跟着我抓妖,保你安全。”
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杀一头妖,自己又能帮什么忙,自己为什么要帮忙。
陈观潮摇头拒绝。
猜出陈观潮心中所想,朴刀神秘兮兮,三两步来上前,上下打量着陈观潮,眼神古怪。
这家伙是短袖?陈观潮泛起一阵恶寒,自己一个大老爷门……
“行,怎么做?”
………………
月黑风高。
陈观潮独自一人走在河畔。
妖怪?这个世界上有妖怪?已经一个时辰了,他开始怀疑,朴刀是不是戏耍自己。
为了尽快摆脱怪人,他也乐意疼出现时间来陪他玩玩。
寂寞啊,让人的心无处安放。
陈观潮伸了伸懒腰,眼皮子已经在打架了。
应该被耍了,他暗暗思忖。
沙沙
“谁?”
芦苇丛中有动静。
陈观潮握了握手心的护身符,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长长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