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片上的名字不是车主林沫珩,而是覃侨。
唐然没有心理会这个,出了拘留所,向公交站走。
原本晴好的天气,在他走了两分钟后,开始乌云密布,五分钟后开始掉雨点儿,随即像瓢泼一样下起来。
他不禁笑了,感觉倒霉这种事很神奇,总是一件接着一件,祸不单行一点没错。
微凉的雨水浸透了全身,让他清醒了很多,想起自己的钱全都买了啤酒和零食,公交车也坐不起了。
于是,漫步着向住处走,有二十分钟的路程。
当他走到留花河的岸边,雨已经差不多停了,只有疏细的雨丝随风散落。
河对岸就是永宁小区,他和晁箐箐在那里租了一套二十多平米的小套间。
来到桥头,望着桥下湍急的河水,他的脑子里忽然产生了想跳进河水里的想法。
是啊!死了以后,三十八万就不用还了,不会拖累母亲,也不用再想晁箐箐。
这念头转来转去间,他已经从护坡的楼梯走到了河滩上。
时值初夏,河水比冬天的时候涨高了很多,河面也宽阔了近一倍,但河水与护坡间,仍有半米宽的河道露在外面。
这条河里听说淹死过人,或许走进去就能死掉,他不会游泳。
茫然的望着河水,忽然,一道阳光照下来,在他面前不远处,被什么东西反射的刺眼,只能看到一片金光,有八开纸大小,一半浸在河水里,一半搭在一块青石上。
他走过去,将东西捡在手里,还没等细看,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一双胖乎乎大手拦腰将他抱住。
“嘿!哥们!干嘛想不开啊!”一个憨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他想回头,扭身间脚下在石头上一滑,连同身后的人一起栽进了河水中,幸好临近岸边的河水只有齐腰深,两个人慌乱中扑腾了几下之后站了起来。
“我说哥们!你这差点连我也一起带走啊!”憨厚的声音带着笑意。
“不好意思!”唐然说,看清面前是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看起来有三十几岁,短平头,浓眉大眼,满脸青春痘留下的痕迹,肤色黝黑,身材微胖。
“甭不好意思!你还死不死?不死我得赶紧走了!还想死我就报警!”
“不,不死,我捡东西!”唐然指了下夹在左边腋下的物品。
“成!”男人点头,抬头看了一眼桥头,那里停着一辆电动平板车:“我赶着去夜市儿摆摊儿!不过,我看你好像有什么事儿想不开,不管你死不死,我都得劝你两句,人活着甭想不开,我看你的岁数比我还小点,你看我,三十五了,连女人的手都摸过,你比我强吧?我都活的劲劲儿的,你死个啥?我当初来这里的时候……”
男人滔滔不绝口沫横飞的说了起来。
唐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听着他的话,心里反而舒服了一些。
眨眼间,男人已经说了半个小时,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唐然轻叹了一声。
“怎么?嫌我啰嗦?我都嫌自己啰嗦,知道我叫什么吗?我叫罗铄!罗成的罗,金字边一个乐字的铄,知道人家叫我什么吗?没错,就叫我啰嗦,还有哥们抬举我,叫我贫哥,就是贫嘴的贫啊……”
于是,又半个小时过去,太阳已经落了山。
罗铄终于走了,两个人互留了手机号码和聊天账号。
回到住处,唐然扑倒在床上,晁箐箐的东西一件都没有拿走,房间里还有水蜜桃的香味儿。
他翻了个身,将夹在腋下的东西拿到眼前。
是一个金色的抽屉式盒子,材质像是金属,触感却像纸,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是一摞金色的卡片。
他在工作中,会接到画卡牌角色的工作,感觉手里的卡片,和游戏卡牌非常相似,与外面的盒子材质一样,数了一下,一共有三十六张。
卡片的正面十分光滑,基本是空白的,只有靠近边缘的地方,有一圈银色的花纹。
翻过来再看反面的时候,他确定这是一套卡牌,因为触手很舒服的麻面上,在左上角的位置,有四个银色的小字:角色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