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三章(1 / 2)哈利波特之以自由的名义首页

如果用一个简单直接粗暴的单词总结张琬的计划,那就是“策反”。

那位赫奇帕奇的遭遇让张琬无法坐视更多的家破人亡,因此她不打算再遵循邓布利多“好好享受校园生活”的建议了。凑巧的是,当她刚打定主意开始寻找突破口的时候,薇薇安布尔斯特罗德身上就出现了她想要的转机:通过摄神取念,她意外地发现这个看似忠于纯血立场的小姑娘,其实根本是个藏得很深的小叛逆。

这就大有可为了。

考试周结束当晚,张琬找上邓布利多,再一次向他提出加入凤凰令的申请。

“请您放心,”她直截了当地说:“我自知战斗并非我所擅长,因此不会鲁莽地请求参加战斗任务的。我们都知道,您创建凤凰令的目的是为了抵抗伏地魔,那么双方之间的对抗就可以被定义为一场持续性的战争。既然是战争,其中的工作想必远远不止战斗这一项。分化与协同、怀柔与威慑换言之,政治应当在战争中有更为深远的意义。”

说这段话的时候张琬心里很紧张,语气不由变得有些激烈。邓布利多坐在办公桌后认真地倾听着,湛蓝色的眼睛从月牙镜片上方温和地注视着的略显尖锐的少女,看起来既没打算批评,也不着急否定。这种处变不惊的气度极大地安抚了张琬,让她狂跳的心脏渐渐平稳下来。

“斯莱特林有个学院内部的纯血俱乐部,”她尽量放缓语速,希望自己听上去够资格与邓布利多平等交谈,“我想您对此应该有所耳闻。当马尔福先生还管理着俱乐部的时候,我曾参加过一次聚会。他在聚会上激励与会者将成为黑魔王最得力的追随者立为志向,以取代和伏地魔有过同学情谊的、最受依仗的初代食死徒。”

说到这儿她观察了一下邓布利多的表情,见他没有制止的意思,便大着胆子继续道:“魔法固然有黑白之分,智计却不分善恶。马尔福的俱乐部和学生时代的伏地魔让我意识到一件事:如果我们想要争取同盟,拥有一个学生身份是多么的方便。”

“瞧,不同阶层、不同信仰的小巫师唯有在上学时才会齐聚一堂,人们也唯有在学校里才最有机会对他们施加影响。权威比如教授自然有着无可比拟的号召力,然而就不动声色地渗透而言,学生的身份却更加便利。”

“因此,如果您允许我说一句冒犯的话”

“没关系,”邓布利多心平气和地说,“请畅所欲言。”

“我恐怕凤凰令的人员构成有一个令人遗憾的空白。”

看到小姑娘“畅所欲言”后惴惴不安却又强撑淡定的模样,邓布利多的神情更温和了。“你有非常良好的阅读习惯,张小姐,这让你的思想和洞察力远超同龄人。不错,凤凰令的人员构成的确有一个空白,但我们不能接受未成年巫师冒着生命危险去填补这个空白。很遗憾,我不得不再次拒绝你的申请。”

“我是一个张氏,先生。”张琬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更实事求是、更有说服力一些:“从十二岁起,我就每天都冒着生命危险争取活到第二天了。我们为什么不让这份冒险更有价值一些呢?况且,我向您申请的任务也并非直面危险,只是想办法渗透潜在的纯血同盟而已。”

“从事间谍工作不是一项更安全的任务。”邓布利多平静地说,语气中准确无误地传递出话题结束的信号。

“然而这并不包括在霍格沃茨从事间谍工作。”张琬心一横,豁出去了。

“您看,先生,我身在斯莱特林,就观察潜在同盟而言,有地利优势我是纯血,就策反中立的纯血而言,有天然立场我有意志力魔法的天赋,就获取与保护信息而言,最不容易失手。更重要的是,我渴望为所爱的人们创造一个更自由更美好的世界,也相信自己刚好谨慎到足以避开无谓的牺牲。”她倔强地看着邓布利多,显然这回不打算轻易让步了。“您拒绝过我成为战士的请求,也拒绝过我成为吹哨人的申请,我想您的考量都是正确的。但现在我申请成为谍者,我相信您应该和我一样清楚,这个角色与我有多么契合。”

“先生,我的同学简莱特前段时间失去了父母,我的密友莉莉伊万斯如今日夜担忧,而我家,我家每名成员都有一张写着自己姓名的绝杀令。伏地魔不知餍足地追索权力,一刻都不愿停歇。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的同学,我们绝不会是这场战争中最后受到威胁的人。就在您与我交谈的当下,先生,就在当下这个瞬间,也许就有人正在死去。我由衷感激您和您的凤凰令竭力保护像我这样的小巫师,可这是战争啊先生,无论我是否成年、是否情愿,都已经入局。既已入局,那又何妨一战呢?”坚定的目光点亮秀丽的脸庞,少女清冷的声线有如实质,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邓布利多张嘴想说话,但又闭上了。凤凰福克斯在张琬身后发出一声轻柔的低鸣。

“我很感动,张小姐。”邓布利多最终说,“也很惊喜。你的成长速度比我预想的快多了。”

张琬却并不买账,依旧目光灼灼地望着邓布利多,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显而易见,我们都从麻瓜的著作中得到了不少启发,是不是?”邓布利多微笑着说:“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我很高兴我们持有相同的看法。坦白说,我们有许多看法都很相似,从这个角度看,也许你确实能说服我。”

“您也读过战争论?”这下轮到张琬惊讶了。

邓布利多指了指自己身侧那一大排樱桃木书架,“人们经常因为傲慢而忽略他们看不起的人的智慧,不论那智慧有多么浩渺无垠。我很高兴又遇上一位尊重智慧的学生,张小姐,而且巧合的是,上一位这样的学生恰好是你父亲。”

张琬愣怔,而后露出一个十分开心的笑容。

“现在让我们来听一听,你打算如何践行克劳塞维茨将军的理论。”

“目前我只有一个大概的想法,尚且谈不上计划。这样可以吗?”

“许多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事件都源于一个大概的想法,不必为此感到不安。”

“好的,先生。”张琬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在我的观察中如果有误判,请您指正伏地魔将实现野望的赌注主要下在纯血巫师身上,因此他煽动纯血与其他巫师对立,并向他们许诺了巨大的利益。此举无意间制造出两个以血统划分的阶级,我想,这应该同样可以理解为:他亲手缔造了一个反抗他的阶级。”

邓布利多点点头:“请继续。”

“非纯血阶级占人数优势,天赋极高的男女巫师也不在少数。然而就资源掌握度而言,我们仍然需要来自纯血阶级的盟友。请别误会,我绝无质疑您影响力的意思,可我们不能否认混血和麻种在巫师界中并不算有话语权。”

“如果我们可以争取到一两个能够参与决策的纯血家族,哪怕仅仅是各取所需,他们也会为了共同利益而制造一个宽松得多的生存环境。甚至,如果我们顺便策动了他们的姻亲或其他利益共同体,自负而独裁的伏地魔必然会拿出强硬手段警告留下来的纯血家族。”张琬飞快地想着措辞,语速不知不觉放缓:“那么这样一来……”

“这样一来,伏地魔和纯血之间的裂痕就无法弥补了。”邓布利多替她总结道。

“正是如此,先生。”张琬报以一笑,“而且纯血内部也会出现分裂。您知道,有些人追随伏地魔是为了信仰,而另一些则更像是为了他许诺的好处。如果后者发现代价太大,或者那好处只是虚影,他们便会动摇。同类的动摇是前者所不允许的,因此很可能使用比伏地魔更残忍、更血腥的手段镇压后者的不满。这就像企图抓住流沙一样,握得越紧,沙子漏得越快。”

“挑动第一个纯血叛变需要契机,关于这个契机,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的思考还不周全,甚至不一定可行,在这里我需要您的意见。我心里的家族是布莱克,选定的突破口是小布莱克先生的未婚妻,薇薇安布尔斯特罗德小姐。”

“能听一听原因吗?”

“当然。布尔斯特罗德小姐对伏地魔并不信任,也不怎么欣赏谋杀行为,除此之外,她还非常关心家人。莱特夫妇去世当天……”张琬言简意赅地复述了一遍那天在格兰芬多休息室门口发生的事,末了补充道:“当然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需要再确认一下她有没有学过大脑封闭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