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枕秋没有犹豫借用公共电话亭打一个电话号码,在等待过程中他心里惴惴不安,直到接通电话他松了一口气。
“你好,哪位?”
江枕秋:“江枕秋。”
“江枕秋啊?你猜我是谁?”
江枕秋不是很想吭他,现在也没有心情和他玩猜一猜的游戏,没想到他不吭声更是换来对方的蹬鼻子上脸。
“我江枕秋他爹!”
江枕秋脑袋上那根筋“突突”直跳,他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道:“徐酒庄!在我见到你之前想好措辞怎么跟我解释!”
紧接着江枕秋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还有徐玖那变调的音量逐渐提高:“秋…秋哥?江枕秋!你真的是江枕秋??你还活着你没有死啊?”
“我现在死一个你看看?”
“不用不用不用,你怎么活的?这五年你经历了什么?算了算了,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江枕秋左右望了望陷入沉默:“找电话坐标。”他不知道在哪。
“好,你等我!马上就到。”
江枕秋怕他来的时候找不见自己,就一直在电话亭外面等着,风刮着雨水落到脸上,顺着脸庞滑落湿透了口罩边。
他屈起手指把口罩拉到下巴处,等的脚麻了就坐着,坐的不舒服了就站着,循环了不知道多久,一辆车停到他面前。
车门打开,一个人下来,因太急还差点摔了,他转身看到了站在雨中头发湿了多半的人,熟悉的记忆涌上脑海,他跑到江枕秋面前,细细的端详着他。
颤抖的伸出手想触碰他,眼眶里面蕴含的泪珠打转:“你,你…”
他抓住江枕秋的胳膊把他带入怀中,整个身子都在抖:“你没有死!哇……”
江枕秋推开他:“憋住,我有事情问你。”
徐玖破涕为笑:“不好意思,我真的太开心了,我得到消息听说你死了,我哭都哭不出来,一滴眼泪都流不下来,我不相信你死了!你怎么可能死啊,若不是那群人把你葬礼举办的有模有样,我也不会信,真的他们……”
徐玖戛然而止这个话题,脸上愤恨的表情一止,然后转移话题打马哈哈。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五年怎么都不来找我?”
“那群人是谁?把话说完。”
徐玖喉结滚动一下,眼神开始飘了都不敢看他:“没没什么,对,对了,你要回家吗?我新开了一个拳击馆…”
江枕秋见他这一副支支吾吾又心虚的样子,直接开口:“我公司可是出什么事了?”
问的这么直接,徐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知道怎么开口,但这事情他又迟早要知道。
“回漾海市再说吧。”
徐玖最后选择的办法还是拖延,他弄不了知道真相的江枕秋。
他会发疯。
“你打电话跟我说你是江枕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骗子,不是故意的,直到你开口叫我徐酒庄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了。”
说着他笑了:“都怪我爸,心愿一直想有一座酒庄,就成天起来叫我酒庄酒庄的,这称呼只有你们叫过。”
别人叫,徐玖可是会生气的。
“送你去医院那个人是谁?需要我帮你联系他吗?听你说那是个私人医院,会很好查的。”
“不必了。”江枕秋道。
他已经留下了联系方式。
江枕秋望向身旁的徐玖,墨染的眸子似乎洞察出了他的内心的意思。
徐玖被他看的身子一僵。
他能看出来江枕秋不想回自己话,可如果自己不说的话,他会更害怕。
“你说你当植物人这么多年,怎么刚醒机体能力这么好呢?”
江枕秋没有看他,若非身旁有人,如此姿态倒和自言自语没两样:“不知道,我就感觉自己睡了一觉。”
一路上,江枕秋能感觉的到徐玖在努力的活跃话题,似乎是想让自己开心。徐玖越如此他越开心不起来。
江枕秋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气,细丝般的雨水轻扫过玻璃窗留下痕迹。
这次的事情可能大了。
连徐玖都觉得他承受不住。
他和徐玖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之间都熟透了怎么会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
到达漾海市,江枕秋凝视着他:“我给你拖延的时间,你也知道,瞒不下去的。我迟早会知道真相,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我信。”
徐玖手指微颤,他和江枕秋太熟了,他太疯了,自己掌控不住。
“那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说比我说好。”
江枕秋跟着他走,从车窗看向外面的漾海市,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是够一个地基建成高楼大厦、够一个新公司成长为知名公司…
更新换代极其快,与世隔绝一年都跟不上步伐,别说他五年时光都在床上,如今称自己为山顶洞人倒是也不为过。
在他眉间忧愁越来越深时,他转头看向徐玖,及时止损。
再怎么去挽留那些时间都是徒劳无功,已经过去了,想多了也是增添烦恼。
江枕秋望着窗外那越走越偏的路,皱眉:“这是去哪?”
徐玖不想正面回答他,让他用一句话形容江枕秋便是:脱缰的疯狗,别看他斯文一脸正气的样子,若是松了手中的绳,他会咬人。
而那根绳,马上就松了。
他加速:“快到了。”
不想回答他?
江枕秋心中不好预感愈加强烈,直到看到了江海监狱这几个字,心中不好预感像是破堤而出的洪水,将他理智一寸寸的淹没。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带我来监狱?”他心里已经猜到了。
徐玖不敢看他:“对不起…”
江枕秋感觉自己身上不知道哪一块疼着,深呼吸几口气,胸腔起伏呼吸不规律,手握成拳更能看出他在颤抖,但他想压下去。
身体本能只能克制却不能压制,否则是会反弹的,他走进监狱。
没事,无论犯什么事情,他都能救出来。
可…若是人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