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一时气恼,或许会被师雯慈激怒的告诉她,这座宅子的真正主人是谁,现在同她在一起的人又是谁。
然而直到师雯慈离开,胭雪都没有吐露半个字。
她不想告诉她,是谢狰玉把她留在这里,她要是还想等钟闻朝洗刷冤屈,安安静静的回到汝陵,就不能扰的京都对她和谢狰玉的事人尽皆知。
其次,她同师雯慈争执这个实在没什么意思。
要怪就该怪将宅子买到这里的谢狰玉,要问他是什么目的,难道他是明知道隔壁就是师雯慈,还要带她住在这处。
最后,胭雪已经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她想回家了。
她不想去多想,是不是谢狰玉与师雯慈在她京都一别后,还与对方暗自有来往,亦或是他们曾经也发生了什么事,否则谢狰玉为什么要把宅子安置在这里,他那么大的本事,会不知道隔壁就是已经嫁了人的师雯慈?
胭雪不信。
谢狰玉走到主厅时脚步逐渐慢了下来,他很不满的挑起眉头,盯着整装待发,一副马上就想走的胭雪,问的却是一旁的下人,“出了什么事。”
他低头想要看清胭雪的脸色,却被她躲开了,别开脸看向别处,像是在同他闹别扭。
下人刚开了句口:“回世子”
胭雪打断他,“你回来之前,有人上门来了。”
谢狰玉察觉到厅里的气氛怪异,尤其胭雪看他的眼神透着几分怨恼,冲他说:“还能有谁,这附近住的有谁,你会不清楚?我不过是同你刚来第一日,你一走我就遇上这样的事,我以后都不想来了。我都不知,你这般安排,到底是不是故意来恶心我的。”
胭雪不说还好,一说话里话外都充斥着对谢狰玉的怨气。
虽说谢狰玉刚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很快就通过她的三言两语发现了问题,他竟然半点也不惊讶的说:“你见到了?”
他让其他人下去,主厅里只留下他和胭雪两个人,提起师雯慈时,语气平平,“怪我,是我走的早了,没来得及给你撑撑场面。”
谢狰玉上前,想拉着胭雪到他怀里,被她抗拒的瞪了一眼,干脆只抓着她的手,攥在手心里把玩,毫不吝啬的夸奖道:“你做的很好,她来的唐突,你尽管教训就是了。”
胭雪生气的迷惘的眨了眨眼,“你什么意思。你知道,她今日会上门,她就住在隔壁,你还带我来这座宅子?”
谢狰玉:“倒也不算知道,只想没想到她那么迫不及待的就咬钩,过来见你。她是不是同你说,她嫁了人,身份依然显贵?她有没有问你,这座宅子的主人还有谁?你怎么说?”
胭雪已经懵了,“你,你已经猜到了。”
谢狰玉没忍住手贱,捏了捏胭雪的脸皮,眼里没有笑,嘴角也是冷的,道:“你知道我为何要带你住这座新宅吗,不久之后,这里会是另一座王府。你不想回静昙居,那里是伤心地,这里没有过去那些回忆,应当不会再令你不高兴了。王府的封赏很快会下来,自此以后,端王府是端王府,这里则是我谢狰玉的地方。你同我成亲,今后不仅是这座宅子的主母,还是这座王府的王妃。”
“至于为何选择这里,自然是想博你的高兴。”
胭雪有太多疑问想问,但她更不明白的是,“博我高兴,就是让我见师雯慈?”
谢狰玉理所当然的回应,“是,想让你看到曾经欺辱过你的人而今过的不好,甚至日后每天都过的不如意,难道不能叫你高兴吗?你若是经常来住,逛逛园子,让下人稍加打听,或是站在一墙之隔下,偶尔还听见隔壁府上的阴私。这不有趣?”
胭雪:“那位师小姐,三书六聘被娶回家做夫人,难道还有什么不如意的?”
谢狰玉莞尔,“她是这么同你说的?”
胭雪心里怄着一口气,不得不承认师雯慈走时那副高人一等的态度让她不舒服。
谢狰玉搂上她的肩膀,语气低柔不怀好意的道:“那你可被骗了。她出嫁那日,可是得罪了后宫之主。她是皇后一脉,亲族里的女子,本该嫁给与皇后势力有关的人家,可她没有。现如今她的夫家,是余贵妃亲弟的儿子,皇后同贵妃相争已久,她嫁了过去,就已经是得罪了皇后。你说她还会不会如意?”
“内乱之前,余贵妃还能与皇后争斗一二,内乱之后,余贵妃一党如履薄冰,怕的就是被尽数清算,余家的人越怕皇后,就会越恨她,有她在,就要时时担心皇后会惦记上余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翻出旧账。你道她为何要上门做客,这周边附近的有身份的人家都不想与她来往,她为了能在余家争一席之地,娘家靠不上,自然就想走妇人之间的关系。若是能找到帮她说话,又能帮余府忙的人家,何愁不能王八翻身,东山再起。”
胭雪对谢狰玉骂人家是王八的事不置一词,只觉得怪异的皱了皱眉,疑惑的问:“她怎会这么傻,要嫁给贵妃家的人。”
谢狰玉这时反倒笑而不语,只看一看,就能感觉出他眼里不善的玩味之意。
胭雪突地就回味过来了,她“你,你”了几个字,就被谢狰玉轻轻摇着肩膀危险的道:“你还气我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