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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霜霜:“他妈彭柯鸣脑子有病,被人甩了在这喝酒,伤春悲秋要死要活,我真他妈想给他一巴掌!”

“柯鸣……柯鸣,呜呜,柯鸣你别喝了……”

奉清把手机拿远:“地点。”

……

凌晨三点半的街道空旷寂寥,只有路灯的灯光闪烁。

上了高速,奉清照看着导航开,二十多分钟才到了姚霜霜报的酒吧地点。

招牌上只有两个字,毛笔写的:奇点。

她对这些概念比较敏感,不自觉就小声念出来了:“数学上未定义的点,无限小且实际不存在。”

挺特别的,别的酒吧名字要么招风要么炫酷,都是为了吸睛,而这个好,取名字直接想让店面不存在。

不过这家酒吧确实存在感非常低,店面只有小小的一扇黑色木门。

奉清停了车,踩着皮靴走过去,推开了那扇门,门内是暗黄色的小灯映照的一条隧道一样的走廊。

她给姚霜霜打电话,径直便往里面走。

前面隐隐传来音乐声,是很抒情的轻音乐,电话接通了,隔着滋滋电流声传来的音乐声与走廊最里传出的声音重叠了。

奉清:“我到了。”

姚霜霜:“清清,谢谢你,我实在拿柯鸣没辙了,你来管管他,他发酒疯我拉不住……呜呜……”说着她又没出息地哭起来了。

奉清挂了电话,拢紧风衣,走到走廊尽头,直接推开了那扇黑色金属制的门。

迎面各色灯光照了过来,酒吧里空间非常大,这个点了人还很多,都是些年轻的爱玩的,桌上的酒水换了一瓶又一瓶,男女都人模狗样,妆容精致,打扮得漂亮。

奉清站在门口,感受到各色的目光,面色没变,眯了眯眼,在人群中搜寻姚霜霜的身影。

吧台小哥看见她了,眼里有惊叹,说话有点结巴:“女

……女士,您喝点什么?”

奉清:“找人。”

“找谁?”小哥认真问。

“姚霜……”

“清清,你可算来了!”姚霜霜从一旁几步跑上前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彭柯鸣他发酒疯,连老板都快惊动了,清清,我……我没打扰你睡觉吧?”她伸手指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开口。

奉清看了她一眼,眼角还有泪,她伸手给她擦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酒吧一个角落里,彭柯鸣站在桌子上还抱着瓶酒喝,还一边放话:“那个渣女,那个贱女人她今晚必须给老子回来道歉,我要她跪着!他妈的,敢甩我,从来只有我甩别人的份,她不配!”

“今晚的酒,我买单你们尽情喝啊,贱女人,骗我感情,呜呜……”

彭柯鸣这一面确实挺让人难以接受的,跟平时完全不搭边,完全想象不到他喝醉了会是这个鬼样子。

那边很热闹,好几个人围在一起在劝他下来别摔着,连老板也在那边不停调和。

但这酒吧氛围挺奇怪的,一角热闹戏剧,另一角却安静沉郁,只有轻音乐流淌,完全不受干扰,像被一条泾渭分明的河流分隔开来。

奉清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开始录像,她往那边走。

姚霜霜有点懵:“清清你干什么,怎么在录像?柯鸣醒了估计又得发疯。”

奉清没回答,只是走到了彭柯鸣的身边,拿着相机怼着他的脸拍,神色寡淡。

彭柯鸣抱着酒瓶难舍难分,后知后觉地发现有人拍他,转过身伸手指着她,表情很复杂,半天憋出几个字:“奉,清,清清,你干什么?”

不算太醉,还能认出她。

奉清终止了录像,平淡不经心地开口:“哦,我拍照传微博。”

彭柯鸣脸发红,哽得说不出话,支支吾吾:“你,你,你,不准发啊?!”

酒吧老板这时走到奉清身边,低低商量:“小姐,这位男士在这发疯半个小时了,我们怎么劝都没用,您有辙把他带走吧,实在是今天我们这店面有人不喜欢这样闹腾。”

奉清没回,眨了眨眼,睫毛微颤,灯光映在她白皙的脸上,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哦,今天有大人物在这呢,彭柯鸣这样闹了一通,大人物不高兴了,才惊得老板都来了,才让姚霜霜凌晨三点半给她打电话来领走他。

这大人物挺有能耐的啊。

她不经意地往另一个角落里瞥了一眼,隐隐约约在晦暗不明灯光下看见了几个穿西装的男人。

在心底嗤笑一番,真能装啊,穿着西装来泡吧。

奉清来了点兴致,挑了挑眼尾,轻轻道:“新年快乐啊老板,只是我这朋友,他平时爱玩,今天又是失恋了,我上半场没陪着他,下半场他要玩,就任他去了。”

“有人包场了吗,他出价多少,我双倍给你。”她话说得轻慢,浑然一副清高的劲,也不在乎钱,直接拿了张黑卡给酒吧老板。

彭柯鸣仍有三分醉意,脑子晕乎乎的,正准备下来了,这下更摸不着头脑了,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就看着奉大小姐发号施令,说要陪他玩?

彭柯鸣:“清清……你,你认真的?”

奉清没回应,只是微眯着一双眼睛看着另一角落最里面的男人。黑衣凛冽,银色的西装袖扣衬着冷白的手腕,手腕上烙合了一块银色腕表,清冷无遗。

他坐姿挺散漫,一手手肘半撑着黄木桌面,右手拿了个透明的玻璃酒杯,指骨修长匀称,干净漂亮。

男人睨着眼看着不远处的地面,漆黑碎发遮住了额角,一股子衿贵。

他没看她,但她却莫名感到熟悉,心底隐有猜想,心烦意乱。

姚霜霜过来了,跑到彭柯鸣身边去扶住他,背景音乐的声音一点一点变低,酒吧里也一点一点安静下来。

奉清踩着皮靴,绕过桌椅,往前走,她想看清他,却脚下生怯,走到五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她直勾勾地看着穿黑西装的男人。

空气好像静止了,连酒中气泡升腾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男人把玩着手中酒杯,长指轻扣玻璃,面无波澜,他姿势没变。

他身旁的人后知后觉,看着奉清,有礼貌地问:“小姐,你找谁?”

奉清垂了眼,指尖用力,掐了手腕一道印,抬眸,语调缓慢“我找,池……”

那两个字呼之欲出。

恰此时,男人抬眼,与她对视,凤眸寡淡,神色清明,无半分醉意微醺。

奉清后背一僵,呼吸半滞,看着他,看着面前男人的眼睛,漆黑沉静,读不出任何情绪。

是池律。

弯唇嘲讽地笑,奉清垂了眼,轻飘飘地说了句:“不找谁。”

转身便踩着皮靴,拢紧大衣大步往酒吧外走去。

身后音乐声音又一点一点地变大,是艾薇儿的一首歌。

《I love you》

奉清没回头一直往前走,挺直背脊,傲气进骨子里,一点不退让。

从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