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星又一次行走在前往虫巢中心的道路上。
他有点感慨:“我觉得我现在不需要用植物指路我也能认得路了,就是建议他们既然都已经把这下面盘下来了,能不能整理一下卫生,这味道太下头了一点。”
也不知道里面是怎么整的,往外巡逻的人越来越多了。就算隔着夜色,祁星也能从他们脸色捕捉到“他妈的大晚上还要加班”的愤慨。
他们俩为了能更好地避开他们,往里走的时候又换了一条新路。
这条路之前被植物们热情推荐过,说它资源丰富,环境舒适,谁来都会说好。
祁星当时就觉得有点不妙,没有接受它们的安利,现在为了抄近路,就近选了这条路。然后……就开始了对他们俩鼻子的冲击之旅。
先前也提过,地下管道正儿八经的用场是用来排放污水废弃的。
不要觉得在地下搞工程就不重要,每一条管道的挖掘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被他们这么往下一魔改,顿时就出现了一些问题,比如堵塞,比如满溢出来。
这种情况下,里面的味道就会变得很神奇。
对于植物来说挺好,对于鼻子敏感的龙族来说就是折磨。
敖焱已经把自己整个都塞进祁星的衣服里了,作为一个投影,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真实地有点过分,能吃能喝能睡觉,但就是因为这点现在对他造成了影响。
那些味道无孔不入地侵入,熏地他整个龙都不太好。
外面的味道太折磨,只能吸吸人类保个命这样。
好在也能算有点好处,这么一混合,合浦花的味道就被压下来了。
敖焱捂在祁星的衣服里,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的:“都说让你别回来了,肯定是假的。我……我家里还挺厉害的,不可能会让他们把我的身体给偷到这里来。”
堂堂帝国皇帝陛下,要是睡一觉连身体都被人给偷了。
那他还要不要混了?
就算长老院们都看不惯他,底下的那些贵族世家又都是滑不溜丢的货色。但守着他寝殿的,都是他自己挑出来的人,还不至于闹出这种问题来。
只是有一点让他也想不明白。
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会让他产生这种奇怪的感觉?
“来都来了,就进去看看也不费事。”祁星也觉得不可能真的是敖焱的身体,但总觉得不放心,还是进去看看比较好,为了不让小龙崽担心,他也不管自己摸到的是哪儿,随手就搂着搓了一把,“放心,不会有事的。这地下没办法布置更多高科技的手段,光是凭那点巡逻的手段,他们想发现我,还等再多练几百年。”
人类对于自己的本事相当骄傲,他也有自傲的本钱。
平时懒懒散散地不怎么愿意出门,开着光脑打游戏和他拌拌嘴就渡过一整天,但关键时刻就会亮出自己锋利的爪子。好看漂亮还有能力。
当时直接买下他,真是他最近做的最好的选择。
敖焱浑然忘记了当时他和游戏咬牙僵持了好久,这才不情不愿付款的事实。
祁星的衣服是晾干的,他还是不怎么适应那种把脏衣服扔进去几分钟之后就可以拿出来直接穿的技术。虽然确实很方便,但他更喜欢那种被阳光慢慢晒干后在衣服上留下来的味道,暖暖的很舒服。
敖焱此时躺在祁星的衣服里,被这股味道浅浅地包围着。
即使是在被合浦花撩拨地心情暴躁的情况下,敖焱也很好地被安抚了下来。
他正贴在祁星的心脏处,倾听着人类缓慢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人类轮廓好看流畅的肌肉线条。敖焱的尾巴情不自禁地就沿着衣服的边沿钻了进去,这段时间以来长长了不少的尾巴像是调皮似的摩挲了几下皮肤,继而就乖巧地圈着没有再动。
祁星脚步一顿。
他今天里面穿的是一件简单的T恤,被龙尾这么一勾一捞,大片的肌肤就暴露在外面。和怀里的龙来了个亲密的接触,他甚至能够感觉到敖焱在呼吸时,腹部鳞片偶尔翕动一下的动作。
这么亲密的接触让他有点无所适从。
但想了想,他还是没有把衣服去给扯回来。
算了,看在他还是生病的状态。
今天就纵容他一回。
等他好转了,他必须要教导一下什么叫和人保持应该有的接触距离。
他们两人都没有发现,祁星耳后那个浅浅的标记突然又冒了出来。这一次比上次更加清晰,也更加完整,连那个浅浅的金色都已经在加深。
龙族的标记,最开始不是用来给与看中的人或属下的。
它是龙族对待伴侣独有占有欲形成的痕迹。
越是靠近,这种痕迹就越会加深。
直到他们彻底定下婚契,那标记就会开始对他进行改造。
龙族太过强大,如果没有标记的改造,那非同族的伴侣就根本无法承受他们。
敖焱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但他对这个知之甚少,因为在除了祁星之前,他懒得给任何一个人标记。哪怕是敖丞这种曾经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属下也没弄过这些,他不喜欢任何生物靠近的暴躁名声是从一开始就留下的。
后来和祁星定下了这个有些奇怪的主仆关系,他这才想起来留下了一个标记。
是防备,也是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