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八章 回信(1 / 2)将军,我叛变了首页

不几日,“粮饷被劫,流民血染巢湖水”的消息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子琪连着做了几日的噩梦。鲜红的血水池,嘶声力竭的流民,湖里挣扎的尸体,全都化为梦魇满面狰狞的冲她爬去……

冬梅见子琪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以为是伺候三夫人和三爷辛苦,顾虑她通房的身份,便减了她值班的日子,还在每个房里发放了宁神香,二夫人派来的几个丫鬟也多数替了子琪的活计。

可子琪依旧日益憔悴,将军府里的丫鬟许是耳濡目染,个个能文能武,谈吐间也都是朝中趣闻八卦,得空了便聚在一起,将探听到的消息细说分享。子琪每每听了,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深夜里,她睁着眼睛睡不着,想着白日里听到的那些消息,心中突然有些迷茫,用这样的方式攻击楚国,果真是好的吗?

顾离,他又是如何想的?

想到顾离,子琪又想起自己传出的信。不知他看到了没有,若是看到了,又是如何反应?这几日伺候常明德,对方在自己面前肆无忌惮,免不了动手动脚。想到此处,子琪咬着牙,若顾离的回信还不来,若是常明德对自己动手,她又该如何是好?

这个登徒子,若不是……怕顾离责怪自己,她宁愿舍命废了他的不规矩的手,然后逃回越国,上阵杀敌!

……

自粮草被截,皇上连着几日上朝,和众臣商讨对策。这次运送的军饷本想过巢湖,顺水路至长江流域,先发给楚越边界守江的军队。可如今呢,粮草被闻风而来的流民劫走了一大半,镇守边界的楚军粮食短缺,而军无粮则亡……

越国屈居余杭,韬光养晦多年,虽兵力有限,可从这次开战的速度和气势来看,定存着收付失地的野心。这战恐怕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眼见着没几个月就入冬了,若是那时越过不撤军,楚军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一月前,常明策不顾伤势,日夜兼程到了金陵。却发现金陵早已经失守,贤王在开战三日之际便裹着家当,带着一万大军投奔了宣州,留了三万兵力在金陵城外安寨扎营。常明策气的暴跳如雷,可手里拿着收付金陵的皇命,无奈之下,只好接下了留守的大军。他命令大军在金陵城外百里分三路扎营,围着金陵城东、西和北面,只留下朝南的路。

这样做的寓意再明显不过,往南便是余杭,他是想请越军自己滚回余杭去。

不几日,常明策领军三面夹攻金陵,当时负责守城的是韩青,大战一个时辰,被常明策的手下桑泉生擒。越军急忙撤退,离金陵百里外扎营。

首站大捷,朝廷上下一片庆贺之声。本以为越军集结兵力再次攻打金陵,可没想到过了几日,竟然收到越军进犯池州的消息!

那可是宣州的地界儿!常明德捏着战报,脸色铁青。

池州有驻军三万,守江穆绍英去年刚上任,来自皇上新近扶持的镇守北夷的王蒙一派,年少轻狂,对属下颇为放纵。此前,曾在剿灭海贼上,立过赫赫战功。

可在常明策看来,这人中看不中用。什么剿灭海贼有功,抓虾捞鱼有功还差不多!

“越军真是得的好情报,专挑这些个绣花枕头开刀,不费吹灰之力就收复了城池。”常明策沉声道。

“爷?要不要请命回宣州?若是池州失守,铜陵和芜湖也危在旦夕,金陵虽收回来了,可是这里毕竟是越国旧地,民心不稳,若是有人策划者造反,那越军可要沿着大江要把咱们包圆儿了。”一旁的桑河小心翼翼地问道。

越军进犯池州的战报送到了京城,满朝上下却都对穆绍英充满期待,胜过当年的明威将军常明策。穆绍英战功赫赫,必定会给越国一个下马威。

大家都等着大捷的战报,五日后,却收到楚军大败,被越军打出了城外的消息!

池州失守。

穆绍英分两地扎营,暂据在池州西边一个小镇上,此镇是三年前西楚驻军于此后,逐渐建起来的,大多是侨居而来的西楚百姓,所以算是西楚大本营。

紧接着,金陵这边,常明策领着三万留守的驻军和三年前败于常老将军的宣州守将吴思远开战,对方领五万兵力来袭迅猛。

而城内,有民兵暗中策反,带着人悄悄在军营外围燃起了大火。

两军对战,死伤无数,可算是两败俱伤。眼看撑不住的时候,常明策带着楚军且战且退,而南越收复了金陵,赶走了常明策,也没继续追击,自是回城庆祝大胜。金陵城内一片欢呼雀跃,百姓大呼“越国又回来了”。

楚国和越国开战,北蒙和西边蜀国倒是乐呵呵地坐山观虎斗,却也觑着时机蠢蠢欲动想分一杯羹。楚国皇帝也不是个傻的,知道两国心怀不轨,如果楚军一旦示弱,他们很可能不只是作壁上观了。在忙着和越军对战的同时,也加派了边疆的驻军队伍。一时间,有些捉襟见肘。

……

子琪在将军府听每日丫鬟和夫人们聊被嚼烂的所谓“前线军情”,心早已飞了出去。可恨自己现在只能在这深宅大院里,上一次能探听到运送粮饷的消息,借机传递出去,已是万分之一的机缘,如今常明策不在府内,府里又加强了戒备,自己所能探听到的,也只是这些人人皆知的八卦消息。两国开战,自己却只能在这里荒废时日,她心有不甘。

正当子琪绞尽脑汁,策划三十六计想着出府时,铭记首饰铺的人却主动登门拜访。子琪听到消息,心不由突突直跳。

她知道铭记如今可向越国传递消息,可没想到今日对方竟然主动入府,莫非,是有什么严重的事?想到此处,子琪紧锁起眉头。

乔蓉儿在前院的偏厅接见了人。来的是那日在铭记招待子琪和张妈妈的伙计,如今声称自己是铭记的半个掌柜。对方称,上次乔蓉儿设计的花样新颖独特,店里想买了其中一只发簪的样子,做成品售卖。

“实在是在下贪心,上次做的头面不小心被进店的客人看去了,对那发簪赞不绝口,所以恳请夫人能将这发簪的样子卖给在下,能在店里出售。”那人说完将桌上的首饰盒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只通体润白的玉如意。

“我当是什么事儿呢,”乔蓉儿见那玉如意,只是轻轻勾了勾唇,“掌柜也太客气了,只不过这头面的样子我却是专为我好友画的,独一无二方能显我情谊,如果被别人买了去,我怕她会恼了我,说我不诚心呢。”

“夫人恕罪,在下冒昧了!”那掌柜一听,急忙弯腰道歉,“京城人人羡慕夫人心灵手巧,如今夫人金盆洗手,惹多少闺门小姐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