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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唯熳缓缓起身,弯腰扶着膝盖,酒劲儿又上来:“我头也好晕,你扶一扶我呀!”

许贺沉已经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

就算是喝醉了酒,神奇的是她也能觉出他在生气,喻唯熳头一蹦一蹦的涨着,她不敢耍赖了,裹着衣服独自站在原地缓了好久,腿不那么僵硬,才一步一步挪到车里。

“沉哥,你别生气了,”她小心翼翼瞄了眼许贺沉,靠在副驾驶上伸手揪了揪他袖口,“我以后再也不喝那么多酒了。”

“我真的保证!”

短暂的沉默,许贺沉握着方向盘开口,视线仍看着前面:“腿还麻吗?摔得怎么样?”

“疼,都摔红了呢,”喻唯熳双眼鼻尖透着一丝红,她撩起裙角露出小腿,装可怜:“也还麻着。”

许贺沉看都没看,“疼着吧,能让你长点记性,多好。”

“……”

喻唯熳委委屈屈:“我真的都知道错了。这是最后一次,真的。”

后来一直到许贺沉把她送回家,两个人都没再说过话,喻唯熳身体暖和回来,脑子嗡嗡作响,实在没力气说话,坐在一旁半醒半睡。

迷迷糊糊间,她好像感觉到车停下了,然后似乎触到一丝凉意,再次醒来,就是在自己床上了。

醒来之后胳膊疼,脑袋也疼,要命的是右边脸似乎也肿了。

喻唯熳第一反应是生怕自己对许贺沉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或者是她稀里糊涂表了白,又或者是她…强吻许贺沉,然后挨了打,可自己又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晃晃头,旁敲侧击问许贺沉,得知是她昨晚走路被绊倒摔了一跤后,脸着地,悬着的心猛地放下来。

通话没持续多久,许贺沉赶着去开会,挂断电话前,他原本平静的声线突地带了几分警告,威胁意味明显:

“以后再敢这么喝,我就替喻叔平姨打断你的腿。”

自此,她再也没泡过吧喝过大酒。

现在没那个心力,也没那个心情了。

说到底,最大的一个原因,是没人纵容了。

那次冬夜真成了她最后一次放肆。

*

第二天,喻唯熳登上了去往深城的飞机。

前一晚却怎么也睡不着觉,硬生生瞪眼看着天际泛白。

喻唯熳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可眼前始终有那些画面挥之不去,像过电影一样,从头至尾,一遍又一遍。

最后的最后,她脑子里出现了许贺沉的样子。

她曾追了许贺沉四年,直到决定离开深城那天,她见了许贺沉,什么重话都说出口,那一面并不愉快,甚至连愉快都算不上,是在给对方捅刀子。

虽然只有短短几分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她也没有了往日的活泼玩笑,话语冷静至极:“许贺沉,你以为你是谁,我以后不会再喜欢你了,再也不会了。”

然后,她就消失在深城,一走三年。

飞机落地,喻唯熳正好接起电话,那头咋咋呼呼:“你落地啦?真可惜我不能过去,我们那个可恶的组长派我出差,不然我就接你了!”

一说这个,梁韵和似是打开了话匣:“他太可恶了,明知道这采访比登天难,非得交给我去做,摆明了让我完不成任务,他好给我穿小鞋!”

汽车来来往往挪动,喻唯熳怕挡道,带着行李往里走了走,刚站定,原来的位置上停了辆黑色宾利,喻唯熳随意看了眼,对手机笑着道:“你怎么觉得人家是给你穿小鞋,还有啊,这么不喜欢你组长,干嘛不早点申请调走?”

一针见血,梁韵和难得卡壳:“我…我看他不爽,得留着恶心他!”

喻唯熳没作声,心里有了点儿猜测,接着弯唇听梁韵和吐槽,此刻,她忽地觉出一种踏实感。

“我怎么会脑抽,去了他那组,我一个体育频道的记者当得好好的,跑到他手下受这个罪,”梁韵和气喘吁吁,气急败坏地骂:“他让我采访的又不是别人,是许贺沉啊,他出了名儿难搞,我跟他半个多月,现在还为了他天寒地冻跑到……”

说话声戛然而止,喻唯熳举着手机,似是听到了个无关紧要的名字,平静地站在原地等叫好的车。

不过几秒的沉默,喻唯熳看到前面的宾利车驾驶座下来一个人,朝她方向走来。

然后,在她身后迎了个人:“许董。”

身后那位许董说:“先回公司。”

一听这声音,喻唯熳刚刚落定的踏实感出现裂缝。当头一下,如遭雷击,落地后还没有维持一小时的一身淡然轻易被打碎。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像从三年前穿越而来,浸着深城十二月份飘落的雪花,传到她耳朵里。

喻唯熳怔怔地站在原地,从头到脚如同灌了铅,机场人来人往,但她此刻什么都听不到,一切声音都被她隔绝,只能听到自己快要溢出来的心跳声。

以及那句——“先回公司”。

身旁有人过去,喻唯熳抬眼,看到个背影,他瘦了一些,头发也短了。

他都是许董了。

“唯唯……”

“我在,”喻唯熳仍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看着他随着司机走:“你…你骂完啦?”

他已经走到车前,司机给他打开了门。

恰好此时,有辆出租车停在宾利车后,喻唯熳看了眼车牌号,轻声说:“和和,等你回来再说吧,我的车到了。”

许贺沉侧过身子坐进后座,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注视他,又好像是听到了某个声音,他的眼神转过来。

喻唯熳想要从他身上挪开视线,但这会儿已经晚了。

喻唯熳僵住,放下手机,眼睁睁看着男人彻底将脸朝她的方向转过来。

对视仅一秒,喻唯熳从不知道,他竟能做到这样极致的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