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傅行辞今日一大早便没了踪影,原来是去城中买水了。
谢缘逛了一圈,发现村寨问题还有很多。谢缘带来的钱粮解了燃眉之急,但也只是暂时的。
沙漠中耕地稀少,缺乏植被、水源,而这些无不关系着人的性命。
谢缘回了帐篷,就见傅行辞在帐篷里面:“你身体恢复了”
谢缘点点头:“族长,有些事想同你商量。”
傅行辞盯着谢缘:“你说。”
谢缘如今脑子犹如一团线团,拉出一个线头来:“村寨中缺少水源,族长是如何进城镇买水的?”
“一次买足七日的量,按人口分配。”傅行辞道。
谢缘沉吟片刻:“这几日正是大暑,族长买水可有遇见坐地起价”
傅行辞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今日便是。”幸好有谢缘带过来的钱财。
谢缘思索稍许,抿抿唇:“我想请族长明日允我进城。”今年中原没有旱情,城镇算得上水源充足,若是遇见旱情,只怕水没那么好买。
若是命脉被人家握在手里,那是万万不行的。
傅行辞便道:“我没有限制你,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你不是中原的外人,是我的新娘。”
谢缘愣了一下,笑得眉眼弯弯言语微带戏谑:“如此,便谢谢夫君了。”
翌日一大早,谢缘便带着乔刑和大山出发。
族中只有两匹马,一匹是傅行辞的,名叫绯云可日行千里,一匹便是乔刑几日前带来的黑马,名流霜。
谢缘的骑术在平地还行,在沙漠就吃不消了,再加上他们此行要去买东西,最后选了骆驼。
一只成年骆驼比谢缘还高,谢公子活了二十二年,还没遇见过这么尴尬的情况。
他上不去驼背。
傅行辞在旁边无奈地笑:“怎的身体这般柔弱”日日生病,受不得风吹,骑不得马,如今连骆驼都上不去。
谢缘俊脸通红:“我也是第一次。”
傅行辞笑得愈发开心:“嗯。”
谢缘脸涨得更红了。
傅行辞牵过绯云,上前搂过谢缘的腰将他抱上马背:“你生在中原,不会便算了。让大山牵骆驼拉货,你我骑马先行。”
语罢一夹马背,绯云通灵嘶鸣一声便飞奔了出去。
乔刑被自家公子丢下,欲哭无泪地与大山同乘一匹骆驼。
边关把守森严,尤其在半年前失守过一次后,如今进城需要经过层层检查。
一进去,到处都是走街串巷的商贩,来来回回地挑着担子四处吆喝着。
谢缘拉着傅行辞进了一家铺子。
“哟,客官想买点什么树苗,我们这儿是全城品种最全的。”店家迎上来。
“就昨儿个从京城新运来了合欢和梅树。”掌柜笑眯眯的,“都是梅妃娘娘挑剩下的,从宫里运出来的。”
傅行辞心想:京城离边关千里之遥,怎么会有人想要别人挑剩下的东西。
傅行辞再一看谢缘的神色,后者显然对此见怪不怪,甚至颇有兴趣。
谢缘饶有兴趣:“哦这几株梅树都在哪儿呢?”
掌柜一听就知道这是个大客户,笑得合不拢嘴:“客官里边请!”
掌柜一转身傅行辞就一把拉住了谢缘的手,后者吓了一跳:“怎么了?”
北漠族长的脸色不太好。
“梅树养不活。”傅行辞声音极沉“合欢也养不活。”
“我知道。”谢缘偏头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我这是在压价。”
梅树和合欢树都娇贵,在缺少水土的沙漠根本种不活,谢缘压根没打算花银子买没用的东西。
谢缘给了傅行辞一个“你且看着”的眼神,折扇一掀便随掌柜进了内院。
只见庭院中长着两株树,左边的合欢到是长得郁郁葱葱,右边的梅树一副快死了的模样。
谢缘绕着两棵树转了几转,皱眉收扇:“掌柜,你这是存心膈应我就这两棵,白送我我都嫌弃。”
掌柜忙陪笑:“客官,这梅树刚运来还没适应呢,你看看旁边那株合欢。”
谢缘于是装作再看看的模样仔细打量,傅行辞便一动不动站在旁边。
半晌,谢缘折扇开,轻轻扇了两下,叹气:“虽说是宫里来的,但这品相着实不好。”
掌柜有些急了:“这,这合欢长得挺好的,客官你这……”
“我夫君不喜合欢。”谢缘说瞎话向来不打草稿,“我原本就是看中梅树才来的。”
傅行辞:“……”
掌柜左看看一直皱眉不语沉着个脸的傅行辞,吓得一激灵。
谢缘左看右看,突然走到一株树苗前停下,转头朝傅行辞一笑:“夫君,你瞧这树合不合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