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怀此时已经有了点戒备,不悦的说道,“我爹最爱我娘,最疼我了,怎么可能害我们?你个骗子,你是哪个院里的丫鬟?我要跟我娘说,让她打发你去洗衣服。”
他无聊的时候听院里丫环们说过,最讨厌的便是洗衣服这活。要打水,要揉搓,要晾晒,可累了。
就让眼前这个胡说八道的女人去尝尝这滋味吧,让她诋毁爹爹。
李静安也不跟熊孩子计较,她重新坐回石椅上,说道,“你说你爹爹最疼你了,他可为你做过什么事?”
做过什么事?那可多了。
小时候他顽皮,每次去外祖家拜年的时候,总是把鞭炮扔到那些来元帅府拜年的武将家的孩子身上。
看到那些孩子们害怕的跑开,他被逗得在一旁哈哈大笑。
每到这个时候,爹总是难为情的给那些武将道歉。说都是他没教好孩子,让那些人不要把这些告诉他的外祖父,也就是兵马大元帅白起。
爹说外祖父岁数大了,不忍他再因这些琐事烦心。事后爹爹还会让管家备上一份重礼,休沐时亲自送到那些人家里。
他爹还会吩咐下人替他保密,不许透漏给他娘知道。
看着熊孩子骄傲的描述他的“光辉事迹”,李静安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被自己的亲爹踩着上位,你还得意呢。
那些武将们,本来是你外祖父要留给你的力量,知不知道。
不过也没想到郭忠义竟然这么会收买人心
也难怪能从一个贬官的儿子,用了不到二十年便稳坐六部头把交椅之一,而且是六部中大权在握的兵部。
“你爹事后有教训你吗?”
“当然没有了。”郭怀骄傲的说道。
来年那些武将来的时候,他还敢偷偷扔鞭炮。
“所以你就是这样把你外祖父麾下的那些得力干将们一个个得罪光的?”
若是郭怀往这些大人身上扔鞭炮,还不是什么大事。
这些人一来长年征战沙场,轻易不会被吓到,二来看在郭怀尚且年幼的份上不会跟他计较,可是他扔鞭炮的对象是那些人的孩子。
能让这些武将亲自领来元帅府拜年的,哪个不是父母的心头肉?好好的,人孩子受了这样的惊吓,心里哪能不怨?
听了李静安的质问,郭怀有一瞬间的沉默。
不过让他相信疼了他那么多年的爹爹要害他,怎么可能。
郭怀不忿的说,“就凭这么一件事,你就说我爹要害我们母子仨?我信你个鬼。”
“好,我接着问你。就算你读书少,也应该听过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这句话。你父亲可为你将来打算过?你文不成武不就,又不会做生意,将来以何谋生?
郭怀听了这个问题可有底气了。
“我爹说了,我们家富裕的很,将来他会给我很多田地铺子,那么多钱我一辈子都用不完的。”
他爹说了,他身体不好,不能参加科举。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寒窗苦读呢,无用功罢了。
这是小时候有段时间,他羡慕庶弟能去学堂读书,要求一起去的时候,他爹偷偷跟他说的。
那时候郭怀看着庶弟每日天刚亮便要爬起来,十天才能休息一次,便在爹爹的劝说下,很快打消了念头。
读书那么辛苦,不读也罢。
虽然有时候他也怀疑过,既然读书那么苦,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拼了命的去读呢?
“说来说去,你爹还是没教给你任何本事呗。就算他将来给你很多田地铺子,凭你自己守得住?
你没有功名在身,手里又那么多财富,如小儿抱玉招摇过市。当然你可以说你爹会护着你,那你爹死了呢?碰到事情,你去求谁?求被你经常欺负的庶弟,还是被你得罪光的你外祖父曾经的手下?”
听到这里,熊孩子有些迷茫又有些愤怒。
他是郭怀啊,兵部尚书唯一的嫡子,兵马大元帅唯一的外孙。纵使身体不好没有功名又如何,还不是一大堆人上赶着来讨好他?
可是为什么在这个女人的嘴里他这么不堪,处境那么危险呢?
“你外祖父外祖母已经去世三年了,你娘柔弱,你姐虽然泼辣,但是毕竟是闺中女子,所以你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你爹。
可是如果你爹不是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疼你呢?如果我告诉你,你爹还有一对龙凤胎儿女,且他们的娘正带着他们在赶来京城的路上,你又道如何?”
李静安倒不是在恐吓郭怀,她虽然有一点点腻烦他的调皮捣蛋不学无术,但是也知道这是郭忠义的有意引导。
且如他所说,他身体虚弱,常年离不开药罐子,可没听说谁带着药罐去参加科举考试的。
就他现在这幅身子,能不能撑过三天的会试,活着出来都成问题
当然上战场杀敌保卫边疆,更是不用想。
郭怀迷茫的看着眼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子,他发现她说的竟然有一点点道理。
而在京城千里之外,有母子三人正在一队官兵的护送下,缓慢但坚定的向京城的方向而来。
“娘,我真的是我爹的嫡长子吗?”
“当然,我是你爹的结发妻子。成亲后不久,娘便生下了你们兄妹俩。”马车上的女人面带微笑但是语气不容置疑的说道。
“可是听说爹爹还有一双子女呢?”旁边的女孩似乎有点不安。
“一个药罐子,一个蠢材罢了,不用担心。”
显然,随着这母子三人的到来,关于尚书府真假原配的故事很快便要在京城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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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完结文《穿成种田文里的恶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