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隐藏,全部落在林安笛眼中,他蹭着她发愣拿走了那杯快要被她手心的热度温热了的茶。
“要喝吗?”他问她,“我给你叫客房服务。”
林安笛知道自己脸红的样子被暴露了个彻底,索性破罐子破摔大方露着,声音软软道:“别叫,我不渴。”
李鸣呈拿手背贴了一下她的脸,道:“我喝。”
说着,叫客房服务去了。
林安笛看了看他又低头看看自己乱糟糟的胸口,拿纸巾又擦了几下,随手将用过的纸巾扔进了垃圾桶中,在这个过程中她没有注意到:她从李鸣呈那里拿来的纸巾上面有印花,花型为高杯月季。
“佰”的客房区的每个园子都有各自的园名,园内用品多是定制的,带有园子本身的标识,枫园的标识是枫叶,这里的客房中的纸巾、床上用品、洗漱用品等都带有枫叶标识。
别的园也一样。
春园的标识为月季黑魔术。
林安笛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林安笛第一次留宿在“佰”,她以为自己可能会有些不习惯,但没想到睡得挺好,一睁眼就是天亮。
总能比她起得更早的李鸣呈今天意外地能睡,她已经醒了好半天了,他却还在沉睡。她趴在他身边盯了他一会儿,见他没有醒来的意思,捂着嘴无声偷笑。
叮——
她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吓了一跳,赶紧去看李鸣呈,后者仍然沉浸在深眠之中,没有醒来。
她松了一口气,拿起手机查看刚刚到来的信息。
是徐叔差人给她送了衣物来。
她蹑手蹑脚下了床,走出园子去拿衣服。等她拿到衣物正准备回去,却在这时看见了一个慌慌张张的人影。
那是个穿着会所工作服的女性,四十多岁的模样,脸上满是岁月走过的痕迹。很偶然地,她跟那人对上了眼。
她本来没有在意对方,但那人跟她对上眼后越发慌张,为了避开她自己绊了自己一脚,整个人猛地朝旁边的人工喷泉里的栽去!
“小心!”她喊了一声,那人踉跄了几下,最终还是稳住了身形。
她呼出一开口气,朝对方跑去。
“没事吧?”她问那人。
那人看她跑来整个人都僵硬了,脸色一片苍白。
林安笛后知后觉,有些莫名:“你怕我吗?”
女子的面色灰败,突然朝她鞠躬道歉,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林安笛:“???”
几分钟后林安笛搞清楚了情况,原来这名女子是会所的清洁工,主要负责客房区的清洁,昨晚她在工作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自己的手机,这会儿跑来客房区是想来寻找自己的手机。
会所要求清洁工在半夜出工,白天则不许出来,以免冲撞了会所中的客人,这名清洁工也是看现在时间还早,所以才心存侥幸跑来看看,不想直接遇上了林安笛。
“我这就离开这里,请您不要投诉我!”清洁女工哀求道,“我的丈夫生病了,女儿还在读书,全家就靠我一个人养,我需要这份工作,求您。”
林安笛看她着急得都快哭了,心里酸酸的,不由放软了语气:“别着急,我不会投诉你的。”
她问她,“你记得你的手机落在哪一片了吗?”
“大、大致记得。”
“那你先去找吧,不着急,我跟这里的负责人打声招呼,等会儿你再遇到人就不用慌张躲了。”林安笛道。
她作为这个会所的会员,每年要缴的会员费可不少,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清洁女工有些愣,没反应过来。
她在这里工作了有段日子了,一直听领班说这里的客人多么多么尊贵,而有钱人的脾气也是出了名的怪,在这里工作虽然工资高,风险却也大,要是冲撞了客人,可能命都要丢掉半条,但……
她怔怔地看着面前这名年轻的客人。
林安笛看她愣住,朝她安抚道:“真不用慌慌张张。”
她弯眉一笑,“希望你能找到你的手机。”
林安笛目送走那位一步三回头的女工,低头翻找存在手机中的会所的联系方式,翻着翻着忽然察觉有人在看自己。
她抬头看去,对上一道视线。
是她弟弟的朋友唐正栎,是唐正栎正站在梅园的门口看着她,也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早啊——”林安笛朝他打招呼,“你住在梅园啊?”
今天的唐家二少爷有点木,过了好一会儿才回道:“……是啊。”
唐正栎盯着她,道:“姐姐刚刚……”
他欲言又止。
“怎么?”林安笛找到了会所的联系方式。
唐正栎眸光闪闪:“笑得有点好看。”
林安笛:“……啊?”
她一头雾水,大男孩却突然转换话题道:“咳,我去晨跑了!”
“姐姐再见!”
说完风风火火跑远了。
林安笛:“……”
她收回视线,给会所打了一通电话,说了那名女工的事。事情办妥,她转身回了房间,回去时李鸣呈已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