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的事情我来解决。”苏潼像个活菩萨,她凑近许知颜耳边,许知颜要躲,又被她拽着衣领拉了回来,“我提前告诉你哦,这个保镖特别帅。”
许知颜本性暴露,两眼放光,什么经费不经费的,用脸还债了,可转念一想,这么帅的人跑来当保镖做什么,不应该和她一样选择进圈来钱快吗?
她迟疑地问苏潼:“他会不会是个什么变态,比如……”
“比如什么?”
“比如精神分裂,偏执狂,躁郁症什么的,或者假装保镖实则欺骗我这种纯情少女?”许知颜点点头,肯定自己的想法。
“你放心,我不精神分裂,不偏执,也没有躁郁症。”一道低沉的男声蓦地从二人身后传出。
许知颜和苏潼愣在原地,浑身肌肉一僵,短时内迅速联想到近期影视城里发生的事,二人对视一眼,猛地转身。
隔墙有耳。
苏潼认出面前的男人,松了口气,给许知颜介绍道:“这是保镖。”
眼前的男人双手抱臂靠在墙上,上身着黑色皮衣外套,勾勒得他肌肉线条流畅而紧实,一条牛仔裤堪堪挎在腰间,脚上那双Timberland马丁靴搭着这身装束倒是不俗,只是不知这鞋是真是假。
他整个人匿在暗处,许知颜看不清他的眉眼,只见其身型轮廓,恰到好处,大概是个帅哥。她这样推测。
只是这么一副好皮囊搭配个寸头出现在这邪门的地方,实难不让人联想到那些个胆大妄为的狂徒。
也不知道他站在二人身后听了多久,许知颜和苏潼像是被抓包了一般,尴尬地站在原地,苏潼问那保镖:“不是明天才上岗吗,你怎么还没走?”
“回去也没事,来认认人。”男人走出半个身位,站在月光下。
许知颜还怔在原地,得出一个结论,是帅。
苏潼拽了拽她的袖子,“知了?”
许知颜回过神来,拉着苏潼走了过去,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来掩盖心虚,“许知颜,你要认的人,你呢?”
“傅书珩。”男人回答的简明扼要,说完便看向别处不再搭话,显然不想和许知颜打太极。
更尴尬了。
许知颜找补说:“君子书珩,好名字。”她把冰袋放在窗台上,抬腕看了看表,八点过一刻,说道:“不如我请你们吃饭吧,以后我们也是一条船上扑腾的蚂蚱了,小团队成立值得庆贺。”
其余二人没有疑议,一起来到后街的川菜馆。
许知颜拿过菜单,开始搞计划经济,装模作样地问了问傅书珩的口味,最后一道他说的菜也没点,因为太贵了。
傅书珩从皮衣口袋里拿出一个鸡蛋递给许知颜。
许知颜摆摆手,“我不吃鸡蛋。”
“没让你吃。”傅书珩无奈看许知颜一眼,冲她右脸抬抬下巴,“敷脸。”
“我出去抽根烟,你们先吃。”傅书珩把鸡蛋放桌上,起身掀开门帘走出饭店。
许知颜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这脸敷了半天冰没有一点要消肿的迹象,明天还有她的戏,她也不再客气,拿过鸡蛋,拨开蛋壳,蛋白还热着,在脸上滚滚还挺舒服的。
苏潼给许知颜倒了杯姜茶,刚才那一遭,预防感冒势在必行,许知颜接过,问她:“你给他开了多少工资?”
“一万。”
许知颜手一用力,捏碎了鸡蛋,情绪略有激动,“什么?我一个星期落水挨打都挣不了一万,你就给我霍霍出去了?我得去和他砍砍价!”
“你黄世仁啊!这工资是行业水准啊……”苏潼话还没说完,许知颜就拿起外套跑了出去。
许知颜四处张望一圈,见着马路对面大树下的那个男人似是傅书珩,她组织了下语言,提步走了过去。
傅书珩掐了烟,瞧着许知颜欲言又止的模样,先开口:“有事儿?”
许知颜点点头。
“有事儿就说。”
许知颜笑得难看,干脆开门见山,“保镖大哥,那个你的工资我们还能不能再商量一下呀?”
“没钱你雇什么保镖?”傅书珩戳穿她的意图。
许知颜尬在原地,曾几何时,她进高奢商场消费,眼睛都不待眨一下地刷卡,现在却为了区区几百块钱,被人当面折辱。
眼看商量不行,她开始卖惨,职业附体,双眸蕴含水汽,看起来可怜又无辜,就差声泪俱下,“你也看见了,我这每天被打才能挣那么一点点钱,还得寄回家给脑瘫哥哥看病,真的没有太多的预算给你,以后我挣大钱了再补给你……成吗?”
傅书珩懒散地靠在树上盯着她,也不说话,许知颜被这杀人的眼神看得浑身发麻,耷拉着脑袋,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几乎下一秒就要自割腿肉举手投降。
没想到峰回路转,傅书珩说:“最低八千,不能再少了。”
“好耶!”许知颜本想能压五百是五百,结果傅书珩自己给了跳楼价,那就不能怪她压榨底层民众了,“来,击掌。”
傅书珩没伸手,看着她自娱自乐,许知颜心情大好,丝毫不生气,她拽着傅书珩的袖子,把他的手指向掌心合实成拳,和自己的小拳头碰了下,“合作愉快呀!”
然后欢脱蹦回饭店,回头不忘提醒傅书珩,“记得回来吃饭。”
傅书珩望着那个潇洒快乐的背影,眸色渐亮,在灯影下勾了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