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超纲会继续女配be的剧情。
陆亭玉觉得系统不仅有毛病,脑子也不怎么灵光,男主靠不住就靠处处留情的男二,就算成功改结局,却微妙的重复了第一次的宅斗主母路线。
陆亭玉对这届系统的内核表示鄙夷。
初夏傍晚的风还有些凉,马厩的味道实在不好闻,陆亭玉索性扔下鞭子,做出一副妥协的模样:“本宫想通了,你放开。”
小太监怯怯抬头,只见她颇为嫌弃的捂住口鼻,急忙松手破涕为笑:“公主想通了就好,奴才就怕您做傻事。”
陆亭玉转身就走,出了养马的杂院,这才想起她对自己的府邸那是两眼一抹黑。
她本是平川王的女儿,跟父亲第一次来长安是为了庆贺皇帝打赢西凉,没想到这一来便不用再回封地,皇帝为了补偿她,以及给西凉装出善待质子的门面,直接封她为宜阳公主。
连带赏赐的公主府修建的极大,曲池流水,十步一景,甚至还有小小的蹴鞠台,既有江南的婉约,又有京城的开阔。
屋檐四翼舒展,举折和缓,红枋白壁,规划得宏敞严整。
她不认路,只瞧见娇艳的牡丹丛边一闪而过的侍女都穿圆领袍,梳双丫髻,有点儿盛唐时期的风貌。
好在有女官等在院门口,忙迎上来问安:“公主消消气,先洗漱?”
她顶着太阳游了大半日的街,又被马厩的尘土呛过,的确有几分狼狈,正好借此认路,冷漠地点点头。
女官大约四十多岁,见陆亭玉沉默,只道是她怨恨和亲蛮人,温声劝道:“和亲事关两国体面,驸马是西凉人,公主再讨厌他,有什么事别闹得太过分,夫妻两个关起门来好好说,陛下定然不会让您受委屈。”
陆亭玉腹诽道,关起门来男女对打。
见她还是一脸淡漠,女官干笑几声,继续皇后吩咐的说教:“粗柳簸箕细柳斗,世上谁嫌夫君丑……”
陆亭玉:“我嫌。”
女官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驸马年纪不大,您喜欢诗词歌赋,叫他慢慢学就是了。”
陆亭玉:“我成亲是养儿子呢?”
女官:“……”
她是皇后的人,并不久留公主府,也庆幸不用伺候一个理都不听的主儿。
侍奉着陆亭玉沐浴洗漱后,天边已然擦黑,前院宾客的声音也逐渐减弱,让她不得不面对一个无法言说的问题。
少女出嫁前都有母亲教导如何与夫君行敦伦,一般会在嫁妆底下压本春|宫图,陆亭玉母亲染病不起,皇后显然不会自降身份,便指派她教给宜阳公主这种东西。
陆亭玉端详着镜中的自己,澄澈的镜面上,倒映出一张艳若桃李的面庞。
她才十六岁,身段和名字一样亭亭玉立,巴掌大的鹅蛋脸,英气飞扬的长眉,一双鹿眼清澈黑亮,矜贵的红喜服衬得少女英姿勃发,和以前长得差不多。
“又是一套男装?”她皱眉。
“陛下吩咐过,婚期先按皇子的制式穿衣。”镜子倒映出女官局促的神情,拿着一本春宫图结巴道,“容奴婢冒犯,此书……”
陆亭玉接过书,随意翻了翻:“多谢姑姑教诲,我懂,先脱衣,俩人一个被窝,然后洞房嘛。”
女官大惊失色:“谁告诉您的!”
陆亭玉忽然有了点想法,没忍住露出笑:“外头的话本。”
女官接连被她噎过好几次,见她看春宫图就跟看寻常话本子似的,脸都不红一红,觉得这位刚来长安的小公主胆子可真大。
教导新娘的图尺度不大,就那么几个基本姿势,陆亭玉波澜不惊的翻过一遍:“我看完了,驸马在哪?”
看这架势,好似刚学会了要找个人跃跃欲试呢。
女官口里直发苦,禁不住偷偷抬眼,觑向她手臂的守宫砂是否还在。
驸马自然在正屋等待,陆亭玉迈着不轻松的步伐,深吸一口气,推开虚掩的门。
婢女端着合卺酒,笑着向她道喜,陆亭玉摆摆手让她们都退下,屋里只剩下她和驸马。
婴儿拳头大小的东珠串成珠帘,层层摇曳的红色轻纱遮住床榻,只隐隐约约瞧见有那么一道身影,笔直的坐在中央。
还是少年的身形,挺直的脊背像簇劲竹,不屈不挠。
少年名叫乌洛兰蒙,比她大一岁,婚服裙摆长长拖曳,被艳色包裹的身量白皙纤瘦,顶着绣金丝凤凰的盖头,只露出一双干净修长的手。
陆亭玉慢慢走近他,缓缓掀开盖头。
少年的肩膀一颤。
她没看到的是,血一般红的盖头之下,乌洛兰蒙双眸陡然折射出冷厉的光。
说起来像做梦一样,他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