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顾月娘在大罗山定居了下来,后来嫁给了曾经的青梅竹马凤大山。
原主就这么跟着顾月娘嫁进了凤家。
本以为这将是美好婚姻的开始,可不想,凤大山是个憨厚可靠的,凤家的其它人却并不是些好相与的,相反这一家子可都是豺狼虎豹。
就说那凤大山的娘,哪是脾气火爆不讲理啊,简直就是封建社会的毒瘤,搓磨儿媳妇在整个大罗村都是顶有名的。
想到这儿,厢房外传来中年妇人铜锣般的大嗓门:“顾月娘——我们凤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居然娶了你这个烂破鞋进门!你以为你还是京城那个金贵的侯府夫人哪,居然还花那许多钱给你那丧门星女儿冲喜?”
被骂”丧门星”的木棉扶额,说曹操曹操到,这声音该是那“豺狼虎豹”中的翘楚,凤老太太余氏了。
果然,下一秒便听见顾月娘要哭不哭的声音:“娘,棉儿病重,我也是逼不得已才想到这个法子。”说着,便哭了起来。
“我呸!那个丧门星早死早好,冲什么喜!我就出去喝个喜酒你就给我整这些妖蛾子,诚心不让我好过是不是?说!冲喜的钱哪里来的?是不是从我房里偷的?”余氏的大嗓门能震得人耳膜发疼。
“娘——我没有,我没有——”顾月娘哭声不断响起。
“那就是私房钱了,好你个白眼狼!我凤家养你母女吃喝拉撒你居然还敢偷偷昧下私房,看我不打死你!”
话音一落,屋来传来顾月娘吃痛的尖叫声。
木棉撑着身子下床,事情因原主而起,她这个占了坑的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木棉一出门便瞧见一个身量矮小微胖的老妇人正扭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年轻妇人猛掐胳膊肉,边掐还边大声咒骂。
饶是老妇人一脸恶毒,年轻妇人却只是尖叫着哭着并不还手。
而两人身旁,高大健硕的男人着急地求着情:“娘,您别打月娘,人是我救回来的,冲喜的主意是我出的,您别打了!那钱是我卖了野猪得的,我说的是真的!您要打就打我吧!”
余氏一听这话,气得跳脚,放开顾月娘就一巴掌打到凤大山脸上:“你真是出息了!一头野猪可值五两银子呢,那是我们一家人半年的嚼用,你居然这么随随便便给丧门星冲了喜?哎呦,天爷啊!我是造了什么孽啊,生了这么个不孝子!”
说完对凤大山又是打又是踢,凤大山山包一样的大高个儿,居然只畏畏缩缩地挨着打骂,一点不还手。
木棉跑过去一把推开余氏:“我说你这个老太太可够了,年纪一大把就积点德吧!对人又打又骂的,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被推了一把的余氏懵了一下,然后就冲过来指着木棉破口大骂起来:“你个破鞋生的丧门星,有娘生没娘养的狗杂种,你骂谁缺德呢,你活得不耐烦了吧?”
木棉是不怕余氏的,可原主却是打心里有些畏惧余氏,木棉只觉身体本能地打了个颤。
记忆碎片一闪而过。
原来,余氏当年同意顾月娘嫁进家门,便是贪图顾月娘的嫁妆和定安侯给木棉的抚养银子。所以顾月娘嫁进凤家的头两年,余氏对顾月娘母女也算和气。
直到顾月娘为凤大山生了一对龙凤胎凤君宝、凤君仪,余氏便再不客气了,在她眼里,女人只要生了孩子,那便是扎了根儿了,想跑也跑不了了。
余氏对顾月娘和原主这个便宜孙女是又打又骂,可劲地虐待搓磨。
那真是不当人看。
再说原主,她虽然承受着凤家人的欺侮,但她并没有同理心啊,自己受欺侮了,便把气都撒在顾月娘和两个弟妹身上。
究其原因,原主在京城长到七岁,养尊处优惯了,到了大罗村就看什么都厌恶不喜,更不用说干农活了,所以便养成了好吃懒做,好逸恶劳的性子。
二则凤家人虽欺负她,但顾月娘总是宠着她把所有活计都揽了过去,何况还有听妻子话的凤大山相帮。
所以,原主这些年耍的一手“欺软怕硬”的好本事,对余氏一家怕得要命,就只揪着顾月娘、凤大山还有村里的老实人们可劲的欺负。
这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了。
可木棉又不是原主,她不喜欢捏软柿子,也不喜欢被人当成软柿子来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