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电钻的声音和夏天的苍蝇一样惹人心烦,尤其是在早上。
江城的一间出租屋里,一个年龄约莫有二十四五岁赤裸着上身的男人,正躺在地砖的席子上歪七扭八的睡着。兴许是被电钻声影响到了,男人的眉毛微微的蹙着。
“系统绑定中,请等待……”
“嗯?”
幻听了?男人揉了揉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似乎还未从昨夜的酒醉中醒来。
忽然一块墙皮脱落了下来,好巧不巧的正砸在男人的脸上。
“淦!”
男人用沙哑的嗓子惊呼一声,捂着脸跑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简陋的可怜,只有马桶、水龙头和一只装满了水的红色塑料桶。塑料桶看起来和土木人的红桶大差不差。水龙头似乎是关不紧的,一个劲儿的往桶里滴水。马桶的边缘则残留些呕吐物的痕迹。
男人捧起桶里的水在脸上擦拭着,大脑意识和身体的感知也渐渐清晰起来。男人忽然感觉到嗓子钻心的疼,像是被岩浆灼烧过一样。
水龙头的上边贴着一块手掌大小的镜子碎片,碎片里正映射着男人的面容。
脸色苍白但眉毛很浓,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里带着血丝。一张在普通人中显得有些普通的脸正因为疼痛而显得有些狰狞,下巴上的胡子野蛮的生长着,似乎已有多日未打理了。
男人瞪大了眼睛楞楞地看着镜子里的脸,似乎是有些难以置信,以至于短暂的忘记了疼痛。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男人急忙跑回到卧室里,搜寻起来。
与其说是卧室,不如说是客厅,整个房间大概只有十个平米,地上只铺了一张席子,连张床都没有,被子和枕头凌乱的散落在席子上。墙角处还有一张小小的折叠桌,或许是上任房客的“遗物”,桌子上放着一把吉他,桌子下边则是一个有些巨大的帆布包,看起来像是车站旁边三五十元就能买到的那种。
一部黑色的手机正压在枕头下边,男人点了几下,兴许是没电了吧,屏幕一直黑着。趁着充电的这会儿功夫,男人打开了背包。
背包里只有几件旧衣服和一张身份证。
身份证上的人看起来很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张铭。”
“籍贯是,宛省金河市下排镇张家坞。”
男人缓缓地读着证件上的信息,忽然眼前一片眩晕。
“叮~绑定成功!”
“???”
“谁?”男人晃了晃神,用沙哑的嗓音问。
房间里无人回应。
“检测到宿主大脑内存在不明记忆片段,是否开始记忆回溯?”
清冷而机械的女声再次响起,男人这次听仔细了,惊讶的发现,这声音竟然是从自己的脑海中发出来的。
“是。”男人默念了一句。
眼前忽然像是有了画面,一幕幕回忆从灵魂深处涌上来。
……
太阳斜斜的挂着,有些泛红的阳光从窗户外飘进来。
张铭捂着额头缓缓地从地上坐起来。
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吧?
从系统得来的消息看,眼下的这个世界似乎是前世的平行世界,人文、历史的发展也似乎相差无几。而自己的这具身体名叫张铭,是一个流浪在江城夜场的地下歌手,意外猝亡……
“这都什么地狱笑话啊?猝死?他是想要弄死我吧!”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张铭冷冷的哼了一声。
嗓子还是疼得厉害。
望着墙角的吉他,张铭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禁有些烦躁。
窗外边,太阳已经躲在楼宇的后面了。
手机屏幕忽然闪烁了一下,飞信上发来一条消息。
“还活着没?”
“夏冰?”张铭嘀咕了一声,回了一个“嗯”。
电话接踵而至,张铭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通键。
“晚上9点,醉美年华,你要是还不来,老娘就把你撕了,捏吧捏吧揉成团,沉到江里去!”咆哮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我准时到。”张铭简短的回应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