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恩钛跟在吴则的身后，离开了地矿局办公大楼。
出了大门，他就压抑不住情绪了。
“谢永福故意甩脸子给咱们看呢！”
“完了，绝对完了！”
余恩钛双手叉腰，在原地乱转，“这一次的立项，肯定又要完蛋了！没戏，绝对没戏！”
“能有什么办法？”吴则扭头看向余恩钛。
“我爸今年会是立项评审专家之一，只是有好几个专家组，不知道他会分在哪个专家组，不一定正好评审咱们项目啊！”余恩钛看着吴则，提出了一個想法，“如果我爸开口说话，多少能有些作用，毕竟他跟省内的好多专家都有些交情。”
“如果你爸给咱们立项报告评审，他肯定会帮咱们的。”
吴则不想给余东昊老爷子更多压力了。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对手，不那么容易撼动。
“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余恩钛一阵哀叹。
他们的立项报告早已经递交上去。
全省各个地勘单位也都齐聚省城。
吴则突然接到杨胜利的电话，约他见面。
在酒店旁边的一家湘菜馆，吴则见到了杨胜利和乔康。
简单寒暄之后，杨胜利便关心的询问道：“你们今年下班的申请项目是什么？”
“稀土矿。”
“你们的方向是对的！”乔康夹了一口菜，然后放下筷子，慢悠悠的说。
“我们上半年就申请稀土矿勘探项目，但被拒绝了。我们认为我们选择的项目靶区没问题，最近半年精修了立项报告，又多次去现场踏勘。今年下半年，还是这份报告。”吴则简单说明。
“上半年没申请到资金，下半年资金量更少，你们的立项报告悬了。”乔康微微摇头。
杨胜利也是纳闷，“既然上半年的项目申请失败了，你们就应该换思路了。”
“不，这无关立项报告的好坏。”
吴则对于自己的眼光和选择是有十足把握的，“我们这个项目，找矿预期目标是超大型稀土矿集区！”
“超大型稀土矿？”乔康抬起了眼皮，国字脸上满是愕然。
“是！”吴则点头。
“按道理专家和上级审批单位应该很感兴趣。”
“我们申请项目失败，无关报告的好坏，也无关找矿潜力大小，主要是被人针对了。”
“谁啊？”乔康询问。
“还能有谁？”吴则都不用多少，大家心知肚明。
乔康却是一脸认真的向吴则提醒：“这话还是别到处乱说，自己人私底下发几句牢骚就行了。你刚才的那些话，当我没听到。”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吴则端起酒杯，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他干脆更加直接一点，“乔队，求你个事情，麻烦你帮我跟他们求个情，我真没有冒犯任何人的意思。”
“谁啊？”
“谢永福，或者刘隽巧。”
乔康原本出于对对方的尊重，端起了酒杯，但一听吴则这话，他立马又放下了酒杯。
“我要替你向他们求情，没准会被骂一句不自量力、自取其辱。”
“乔队长，你这话就是纯粹糊弄鬼，轻易骗不了我。”吴则借着酒劲，有话说话。
“嘿，你这小子！”
乔康反过来被吴则教训一句，压低了声音，沉声道：“这个事情，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不能帮你！”
“什么意思？”
“我们局一队今年的立项报告也是写的稀土矿，也是在南县！我这时候替你求情，那不是背叛兄弟单位！”
“上半年一队没有申请稀土矿项目啊！”
吴则听到这个消息，不免有了更多的遐想，“一队是不是有我们的立项报告，所以把项目也放在南县？这也太巧了吧！”
“谁知道。”乔康摇了摇头，“反正你们公司和一队肯定是正面竞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吴则，凭咱们的关系，我真想帮你，但一队队长潘德舆跟我关系也不错，我真的是不好帮。”
“明白。”
吴则现在是满脑子在怀疑自己上半年的立项申请报告被人窃取。
毕竟当时这份报告经过那么多专家的手，鬼知道会不会关键信息被泄露出去了。
“对了，我提醒你一句，一队申请的是南县稀土矿整装勘查。明白什么是整装勘查吗？”乔康看样子是觉得今晚吃人嘴软，于是多透露了一些信息。
“整装勘查？”
吴则顿时明白了，于是点点头。
“你明白就好，我就不多说了。”
乔康觉得今晚这顿酒富含功利性，顿时没有太大的兴致，很快告辞离去。
杨胜利只是安慰了吴则两句，也得跟着乔康离去了。
吴则今天没有带其他人过来，一个人坐在酒桌旁边，眼睛盯着几乎没怎么动过的一桌子菜一眨不眨的。
整装勘查，说简单点，就是集中力量办大事。
这种项目，往往资金量大，勘探面积大。
就是花一份钱，把所有的事情都办了。
如果地矿局一队把南县稀土矿整装勘查项目申请下来，那么整个南县的县域，都会成为他们的矿权区范围。
这就是现在流行的做法，花钱圈地，先把矿权区圈下来，有矿没矿另说。
若是如此，吴则他们公司的项目，自然就没有生存的立锥之地了。
人家把整个县域都包下来了，他们直接就被一脚踢开！
这就是现今他们擅长的做法。
吴则本来还想让乔康帮忙说几句话，结果却得到了更加糟糕的消息。
回到酒店，他是一夜没睡舒坦，早早起来到楼下吃过早餐，很快就跟余恩钛、杨山河等人汇合，前往评审会场。
在等候室里面，他果然碰到了一队的潘德舆和王宏富。
除了一队的人之外，地矿局的刘隽巧和谢永福居然也在，他们正在跟潘德舆聊得有说有笑。
看来地矿局很重视一队这个项目。
这也难怪，一般来说，整装勘查项目基本上都是大项目，预算都是一两千万元，甚至更多。
就算是地矿局这样的大单位，一年也就几个千万级大项目，一只手肯定能数得过来。
也就是现在矿产勘探行情火热，要是放在冷淡的季节，一年都未必有一个大项目。
他们也看到了吴则一行人，都看过来一眼，然后又各自聊了起来。
看得出来他们是没太把吴则和天则矿产技术公司看在眼里。
“刘局，吴则他们也是申请稀土矿项目，也是在南县。两个项目有冲突，专家具体给出什么评审意见，还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