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可能怀疑跃民,他不是这种人,也不会做这种事。我们兄弟早就过了叛逆期,又经历过那个年代和特种部队的熏陶……”
看到钟跃民走到了车边,张海洋及时闭嘴。
钟跃民打开车门坐到了后座,脸色多少有点凝重。
“海洋,有线索了吗?”
“现场勘查来看,凶手割断锤子脑袋的过程,先后用过三把不同的刀子。第一案发现场就在朝阳那片杨树林附近,锤子有个情人,就住那边的平房里。”
张海洋朝着车外看了两眼,迟疑之后又说,“案情分析会推断,凶手很了解锤子那段时间的生活规律。那个夜里凌晨两点多,锤子在杨树林附近走下出租车时,凶手就埋伏在树林里。”
“有这种可能。”
钟跃民说道,“海洋,你最怀疑的人是谁,你最想对我说什么,不如开门见山。”
“有点耐心行吗,普通公民也有配合警察办案的责任和义务。”
张海洋嘴角飞过一抹玩世不恭的微笑,“锤子体格魁梧,曾经练过格斗和摔跤,如果是正面冲突,他一个人轻松摆平两三个没练过的普通人。”
“就算案发夜里,锤子喝过酒,一个身手不够硬的人想突然袭击,利用三把钝刀子一点一点割掉他的脑袋,也根本不现实。”
张海洋说话的时候,也在观察钟跃民的表情。
而钟跃民,一直神情淡然。
李东平说道:“如果不是格斗高手作案,现场肯定会留下挣扎的痕迹,很容易就能找到线索。可几次勘查现场都一无所获,甚至就连有用的指纹都提取不到,凶手绝非等闲之辈。”
钟跃民轻轻点头,还是没说什么。
张海洋终于提到了他最怀疑的人。
“如果宁伟要弄死锤子泄愤,他会怎么做?”
“一周前,你就已经传唤过宁伟和姗姗那几个人,做了详细的笔录。所以你坐在车里问我,不如回头看笔录。”
“笔录未必就是真的,今晚我更想听听你的看法。哥们你先不要急,就当帮我一个忙。我能当刑警队长不容易,这起凶杀案很轰动,留给我的时间只有两天了。”
张海洋说话的时候,也在深沉的叹息。
看他的样子,就像是认定了割掉锤子脑袋的人就是宁伟,只是找不到突破口。
钟跃民靠在座椅,双手交叉放在了脑后,低沉说话。
“宁伟的手段,我了解,你也了解。从宁伟的本事和秉性来看,如果通过这种拙劣的手段弄死了一个人,他都会鄙视自己。”
“跃民,你看到的是三把刀子表现出来的拙劣,可我看到的是割掉一个人的脑袋,然后摆出面朝后背造型的狠辣。凶手,必然是一个本领高强,而且下得去狠手的人。”张海洋说道。
“我和你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这个案子,我跟你尿不到一个壶里。我也不是警察,你也不能一直打扰我的夜生活,走了。”
钟跃民打开车门要走下车。
张海洋急忙拽住了他。
“你丫能有什么夜生活,再给我十分钟的时间!就算从宁伟的秉性和习惯分析,如果眼下宁伟手里没有枪,他也就没有一枪击中了锤子的眉心,干死他的机会!”
“就算宁伟手里没有枪,他也会为自己选择最佳的杀人方式。一刀毙命或者干脆三下五除二打死对方不好吗?”
钟跃民清冷的说着,“宁伟不可能用三把刀子,慢慢去割掉一个人的头颅。如果你想尽早破案,从今晚开始,宁伟的嫌疑就可以排除了,换个正确思路,才能彰显张队的水平。”
“跟你说正经事,你丫别阴阳怪气行不行?”
“夜深了,你早点回家陪着晓白才是正经事。破案很重要,家庭也很重要。”钟跃民慵懒的看着他。
“你也知道家庭很重要?”
张海洋有点来劲。
钟跃民长出一口气,打开了车门。
他扶着车门说道:“如果脑子乱了,不如回家早点休息。还有,我不是警察,以后破案的事别找我。”
“嗨,你……”
看到钟跃民走远了,张海洋只能苦闷的骂人,我草!
李东平很茫然:“头儿,接下来怎么办,要不今晚先收工?”
张海洋摆手,提醒李东平开车。
车在京城的夜色中行驶,张海洋微微仰头闭着眼睛。
“留给我的时间就只有两天了,如果这案子拿不下,我这刑警队长也别干了。还得查宁伟,现在就去找他!”
“头儿,你认为对的,到最后可能是错的。你认为嫌疑最大的人,到最后可能很无辜。”
李东平说着:“一定不能排除情杀这种庸俗的可能,兴许真凶是一个谁都没想到的抠脚大叔。”
“如果按照你的思路,街边修自行车的,摩托修理铺,理发店都有可能,一个案子就要查到我老人家退休啊!去朝阳秀水,今晚必须见到宁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