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力与老爹争辩。
想通这些他不再与父亲多言,便转身拿了锄头,粪箕和扁担随老父亲出门。
没过一会,陈达隆提前沟通好的另外几个子侄就汇聚到了陈友河家院子外。
他们确认好需要开挖的位置,然后从陈友河家院子左侧外开始下锄头。
一伙人里,除了自家几个壮劳力,陈达隆还叫上了兄弟堂叔伯几人过来帮忙。
为的是快点把传说中的无头坟墓找出来。
大火下了苦工,挥舞着手里的锄头和铁锹,把高出地基的泥土和个头不大的石头都给掘了出来。
多出来的泥土,直接填进了陈友河家院前的低洼坑地。
陈达田忙完手里活计的从村里赶到陈友河家。
昨天陈达隆便找了陈达田,说今日他要带人找一下老辈人嘴里说道的那具无头坟墓。
对于会影响活人家宅安宁的传说,陈达田也是半信半疑的。
当然,他不可能不答应陈达隆的要求,因为几日之前,陈达隆的第三个孙子陈石头掉河里淹了。
后来,被人救上岸来。
可是陈石头被人救上岸来之后,便一直昏迷不醒。只剩一口气吊着,今天都第五日了。
陈友河请了三波郎中来看诊,一个个的都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陈达田明白陈达隆的心思。他大概是认为,那所谓的无头坟墓在陈友河家作祟。
现在看到动土现场的情况,他不禁皱了皱眉,嘀咕道:“他们这动静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看着被挖出至少有小半亩地宽度的新土,陈达田心中腹诽,这是在开荒吗?
村里开垦新地,不论是旱地还是水田,只要超过三分地是需要在三十天之内,向辖区内保长报备的。
慌地新开三年免税,三年后要收税。
同时还要写进村里种粮土地记录中明确归属。
但是开垦出来的新地,一旦写进了种粮土地记录账本中去,要最少连着交税七年,并且不得无故抛荒,违者税粮由村里上交。
“这地虽是村里的荒地,可一旦被人开垦出来,若被有心人使坏的话那就会很麻烦。”
“还是过几日,看看能不能问友河要几个钱,把新地也写进他家宅子地契里,就当是宅子用地了吧!”
在大周宅基地是一次性交易,比种粮用地简单多了。
八九个人顺着陈友河家院子左侧坡地挖掘了两日,一直从院子边墙向左挖掘了十来丈,愣是把一个山丘削了一小半下来,也没找到那传说中的无头坟。
“三哥,你说会不会是我们弄错了,那东西可能是在房子右边。”
陈达隆从陈友河家里提了一桶泉水出来,他把陈达田叫到身边,示意他补充一些水,解解渴。
见已经被挖掘了有近十丈宽的坡地,他开始怀疑村里流言的可信度。
陈达田放下手里的竹筐,从水桶里舀了一勺水咕咚咕咚喝下,才道:“有可能不过院子右边也不过四丈来宽。要不明天把右边那处丘地也给掘了。不过,老九,这地开出来一大片。你是弄些草给它盖一盖,还是让二小子再交点钱,把这新开了的地,一起给写进他宅地里边。”
陈达隆皱了皱眉,他知道堂兄的意思。只是现在老二家里,哪里还拿的出这个钱。
他沉思片刻才道:“三堂哥,你预计这些地需要交多少钱?”
陈达田左右看了看被开出来的地。
“老九,这地盖房子是偏了些。但是这么宽,我目测估计得要五六钱银子。”
陈达隆听说需要五六钱银子,心里稍稍安了一些便道:“那明天把院子右边高出院墙的地也掘出来之后,一块量了。”
买地钱陈达隆决定自己给老二家出了。
这个时候,再让老二拿五六钱银子出来,老二肯定是拿不出来的。
他这个做爹的总不能一点不顾及老二家的感受。
陈达田点头答应,又问道:“石头现在什么情况?”
陈达隆摇头道:“吊着一口气就是不醒。不过昨日动土之后,五丫头晚上便没再哭闹。”
听到这陈达田目光一凝,接口道:
“走现在收拾东西过院子右边,赶紧去把院墙右边的土也给掘了,右边的土挖深七寸。要是真有无头尸骸,马上去乡里请人来。”
陈达田看了看天色,觉得应该大半个时辰后才天黑,还能在干两三刻钟。
如果,今天能找到那传说中的无头坟墓,明日便可早点去梅沙圩,请阴阳先生过来乞骸骨。
说完,他扛着锄头扁担往院子右边去。
“呼哧呼哧!”
锄头挖在土地里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
不知什么时候起,残阳下的天空里升起了一片乌黑的云朵。
那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朝着众人所在位置快速飘来。看到天忽然黑下来,刚刚还在干活的人都惊吓得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转眼间巨大的黑云便来到了众人的头顶。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半空中忽然闪现一道耀眼的光芒,从乌云的深处一直亮到他们身前的大地。
一瞬间,几丈外一棵碗口粗的苦橘树,被整齐的从中间劈开。
接着,轰隆隆,轰隆隆,雷声响彻天地。
众人无不被这一幕异象,吓得愣怔怔待立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