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恍惚错愕了几秒,又放下了手中的杂志。
“这、这也太突然了……”许恍惚有些惋惜的叹了一口气:“难怪,每次拍的他的眼神总是……”
杜落清接过那本杂志封面,赫然是阿奕那张穿着奇怪的混搭祭祀风衣服,他的表情是那么的毅然决然,平静又温和的,全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啊,阿奕老师,所以你是来……”
“拿他的照片。”杜落清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本杂志,仿佛又看到了阿奕活着的样子:“我记得我们有一张合照。”
“哦,对对,在他那个手机后面,我一直给他保管着,充满了电就等他回来拿呢。”
许恍惚从抽屉中掏了一会,找到了那台旧手机和一些现金,又递给了杜落清。
“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阿奕老师,这是之前答应给阿奕的工钱,节哀顺变,多多保重。”
杜落清接过了手机,没有要那钱。
“钱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杜落清看了看手机背面,用塑料壳好好的保护着那张他们俩的合照,上面的阿奕靠近过来腼腆的表情,自己却在无所谓的打了个哈欠。
杜落清抚摸了一下这张照片,突然感觉上面的手感有些凹凸不平。
他疑惑着小心翼翼的拆开了手机壳,里面有一张字条。
上面歪歪扭扭和狗屎一样的字迹,一看就是卓青瓦的笔迹,上面写了一个地址。
“老师,我在赌……”
耳边,响起了阿奕的声音。
杜落清的表情从迷茫逐渐变得清醒,他的手剧烈的颤抖起来。
他拿着这张照片和字条,疯一样的奔跑了出去。
杜落清跑着跑着,逐渐不满足于人类躯体的速度,他捏起了法阵,像一阵风一样的往那个方向跑去。
杜落清整整跑了三天三夜,本身就饥饿干枯的身体此刻却像是复苏了一般,连同嘴唇都红艳起来。
他最终气喘吁吁的停在一个巨大的湖泊边,他四处张望后找到了一个埋在土里只露出半截的锈迹斑斑的王八香炉。
他疯狂的用手挖掘起来,狠狠的将手中污泥往后甩去,指甲缝里全塞满了泥垢,一把又一把……
突然,他的手似乎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他的手一顿,连忙放慢了速度,小心翼翼的拨弄了一下那个东西,将旁边的土全部都掘了出来。
他擦了擦脏兮兮的脸,将埋在土里的小盒子,小心翼翼的搬了出来。
上面的盒子并不紧,甚至还保留了很多透气孔,杜落清轻轻的一开就轻松的打开了。
里面躺着的是,一只躺在法阵中,抱着一缕翠绿色的魂魄呼呼大睡的灰白色小虫子。
杜落清死死的抱住了盒子,眼泪一下子就控制不住的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