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和你这种东京大学的高材生不一样。”沈静澜说着，看向楼下的雕塑，“天海公安大学，言灵系，咱俩读的专业是一样的。”

姜厌舟没有吐槽她说的这句话，沈静澜说的也没错，他毕业于东京大学言灵系，跟沈静澜确实是同一专业，但是，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巧合，而是像他和沈静澜这种，能够驾驭自己体内的灵力的，所谓的通灵者，大多数都会接受系统的言灵教学，而在中国，能够培养通灵者的只有各类的公安学校，而这些学生。

姜厌舟看向正在下楼的学生们，这栋教学楼在整个学校里都显得有些孤独，它的位置非常偏僻，基本上不会有其他学生过来打扰，而这些正在下楼的学生，他们其中的大部分未来也会和他还有沈静澜一样，去到同样的地方工作。

姜厌舟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那张警官证，在他的名字上面是他所属的部门——特别案件七组。

但其实在里面工作的人都知道，所谓的特别案件七组并不是公安部门中的某一个组，他是公安体系之下的一个最隐秘的系统，而那个系统的真正名字，叫做——督灵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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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挤过下课的人潮，姜厌舟带着沈静澜钻进车里，停车场此时就停了他们的那一辆车，沈静澜钻进副驾驶座，整个人放松似地躺倒了下来，她将自己脚上的高跟鞋脱掉，整个人伸直靠在椅子上。

其实姜厌舟清楚沈静澜的性格，她在讲台上看起来端庄文静，但其实平日里她并不是一个太小家碧玉的类型，就好比她现在，她很自然地将腿架在椅子上，整个人缩成一团，抱着手机，手机里不时传来各种软件刷新的声音。

姜厌舟没有多话，他清楚这个时候让沈静澜随心所欲是能够最快让她放松下来的方法，作为多年的搭档，他太熟悉这个女孩了。

“又多了一起。”沈静澜小声地呢喃道，她的声音完全没了之前的活力，一种凝重和悲伤的情绪在狭小的车厢里蔓延开来。

“先休息吧，别看了。”

姜厌舟都不用想沈静澜的手机屏幕上此时是什么内容，这是最近天海市的人都会谈论的话题。

从十一月月初开始，天海市内就不断出现一些，造型奇特的尸体，那些尸体有男有女，但是他们都用一个共同的特征，那些尸体，身上都多出了一些肿胀的肉块，并不是肥胖，或者是身体内部的膨胀，是他们的身上，长出了新生的血肉，那些尸体姜厌舟都见过，他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具尸体上，他的脸上，新生的血肉堆积在一起，将他的五官完全遮住了，最后的尸检报告，那个人是被这些长出来的肉块活活闷死的。

身边的沈静澜安静了下来，刚好一个红灯，姜厌舟停下车，他看向自己身边，沈静澜已经缩成一团睡了过去，也难怪，她的主职工作在督灵司，工作性质其实和警察没什么区别，天海公安大学的课程是学校请她回去帮忙教学的，每年的言灵基础理论课，总有几个班是沈静澜带的。

这么一想，沈静澜在未来也算是桃李满天下了。

姜厌舟看着沈静澜的脸，这个女孩睡着的样子很安静，她明显睡得并不算太熟，长长的睫毛盖着的眼睛微颤着，仿佛随时都会睁开。

姜厌舟伸出的手悬在空中，最终那只手伸向了自己，将他的外套脱下来，盖在沈静澜身上。

绿灯亮起，车流从静止恢复流动，有时候姜厌舟会想，如果这座城市所有的红灯同时亮起，是不是这座城市就暂停了下来。

跟沈静澜猜的一样，等他们到督灵司的大楼的时候，食堂已经没什么菜了，好在离大楼不远的地方还有一条小餐馆颇为丰富的小街，两个人找了家兰州拉面打算解决掉午饭。

叮咚——

姜厌舟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闪过的信息，他默默地将那口面条吸进嘴里，随后，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我看到你发的信息了，确定要我们去现场吗？好的我明白了，在吃饭，一会儿就来。”没有多余的寒暄，姜厌舟挂断电话，他将屏幕那面扣在桌面上，对面的沈静澜正眨着眼看着他。

“有任务？”

“嗯，让我们去一趟现场。”姜厌舟看着自己和沈静澜碗里还剩下一小半的拉面，他站起身，“我去把车开过来，你等我电话。”

姜厌舟说完，便径直走出了面馆，此时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这个季节的雨，一旦下起来，就一定会变成大雨，两人出来吃饭的时候都没带伞，这么一想，让沈静澜留在店里还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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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有些狼狈地赶到车上，雨在这个过程中已经大了起来，姜厌舟的速度还算快，但身上到底还是湿了一些，他草草地擦了一下头发，放纸巾的地方还放了一包饼干，不过已经过期了。

“还是得听她的，在车上备些吃的。”姜厌舟叹了口气发动了车子的引擎。

沈静澜在面馆门口等着，手里拎了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好像装了什么。

“这是什么？”姜厌舟看着沈静澜手里的袋子问。

可沈静澜没回答，只是把袋子塞进他手里，袋子里传来的一股热流一下子传递到姜厌舟手上。

“下来，我来开车，你把东西吃了，去哪？”沈静澜不由分说地拉开主座的车门，姜厌舟也没反对，解开安全带就把座位让了出来。

“西河嘉苑。”姜厌舟坐到副驾驶坐上，打开那个透明的袋子，里面是一只肉夹馍。

“有说是什么案子吗？”

“不知道，之前刑侦那边跟的案子，现在喊我们过去，大概是打算移交给特七了。”

“这个时间点，那估计就是那个事情了吧。”沈静澜说着一脚踩在油门上，引擎发出轰鸣，姜厌舟感觉到一股推背感。

“差不多，感觉应该是的。”他又咬了一口肉夹馍，味道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