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三卷序章 致曾无人问津的“凯旋”(2 / 2)永远的春日首页

制作虚假的数据,抹去烈士的功绩,这是何等不敬英魂的无耻卑劣之行径!

他们被炸成碎块,他们被烧成焦肉,他们被压成肉泥,他们被射成筛子,一切都是为了守护这片土地,守护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包括那些坐在舒适的指挥室里自诩高枕无忧的上层!

然后呢?换来的就是被残忍地抹除存在的痕迹?如果他们的家人问起,得到的只是一句若有若无的“失踪”?

我气,我怨,我恨,但我更悲,因为我欲哭无泪,复杂的消极情感太多,我一时不知该表达哪个。

我奋力挣扎,想要在他倔强又虚伪的嘴旁自由搏击,只可惜战友们太过善良,凭借十四对一的人数优势轻松压制住不想进步的我。

“虽然我们要在城外禁足休整,但口风是必须统一的:我们只牺牲了十个伙伴,全是被敌人的榴弹或者手雷炸死的,明白?”

他给其中一人使了眼色,让这个伙计替我收拾好地上被砸坏了的设备。

我的态度改变不了任何决定,即使余下的战友都心存芥蒂,经验老成的他们也不敢肆意造次。

我窝囊地选择妥协,为的是集体的团结。

我年轻的心灵再度受到人情世故的重击,我的眼里噙满泪水,不甘地握紧拳头,痛苦地摇晃着头,似乎与发癫发狂没什么两样。

“这次向上的回报我来处理吧,丹迪,你好好平复一下情绪,我不希望下次再看到你这么胡来。”

我无话可说。

我不会再进行任何反抗,我的心光亮如明镜,仅仅把怒火发泄在老上尉身上是无用之功,他只是一个命令的执行者,真正腐朽的是整个自上而下运转无常的体制。

自姐姐大人带领大军离开帝都亲征叛军后,群龙无首的军事部门便陷入了一团混乱,急功近利的米尼安小人得志,毫无远见的他一次次通过透支未来的战术换取眼前的胜利,殊不知这种大量耗费己方兵力的作法是自毁长城。

我从不奢望会有热心的百姓来迎接我们,哪怕是一个人来探望,也会让我们千疮百孔的心得到及时雨般的慰藉,至少我们会觉得一切奉献与牺牲都是值得的。

我无端侥幸地看向窗外,仍然是光秃秃的草地,别说人影,连只野兔都见不到。

我们在为谁而战?我们所守护的人真的知道我们的付出吗?我们的坚持真的有意义吗?

......

我不知道,但十个月后的惨案足以证明,我当时的自我怀疑无比正确,只可惜我的觉悟和意志太过上乘,硬是坚持到误杀全部战友的“卡塔斯特洛菲的春悲”,才因心理崩溃而告别战场。

而人/民被好大喜功的上位者们蒙蔽成了愚民,他们的爱/国热情被消耗乃至利用,他们是无辜的替罪羊,才有了时至今日的混乱秩序。

“少爷,该下车啦!”

活泼的小森塔拎起花篮,轻轻拽了拽我的袖身,叫醒因回忆而失神的我。

“啊啊?这么快就到了?”

“少爷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呢,真的没问题嘛?”

我冒冒失失,她仔仔细细,不得不说,可靠的森塔总能完美地弥补上我的纰漏,无形之中惯了我更加随意的臭毛病。

“没事,我们快走吧!”

伤心的往事太过沉重,光是回忆便让我身心俱疲,我不愿再亲口和她复述一遍她曾听过的故事,熟练地拉起她的手,直奔郊外的萋萋芳草地走去。

“哇,少爷,这里竟然还有其他人候着呢!”

她惊讶地扯着我的袖子,音调“嗷”得一下飙高,这倒不像是兴奋,更像是因为看见我所期待的事情而替我开心。

“嗯?这可真是怪了!”

“我们去看看叭,少爷。”

不远处有个小伙子看见步步走近的我,热情地挥手打招呼,我和森塔会心一笑,亦小幅度作出回敬。

他戴着个黑框眼镜,头发梳得整齐,年龄和我差不多,也许活得时间比我长,还是个收拾得很干净的小白脸哩。

光从面相来判断,他文质彬彬像个学院里的高材生。

“你好?请问你们也是在这里等待回军的南部军队的吗?”

“正是!我们是来自帝都学院的学生!恩派尔伟大的英雄德拉贡内斯小姐致电我校校长,希望能派出有爱国情怀的年轻学生来进行迎接工作,以示对卫国战士们的敬意!”

青年的眼里突然有了光,兴高采烈地冲上来,像一阵风般掠起我的手,还不忘再三摇晃,活像是一个遇见同好的狂热者。

“等等……您看起来有点眼熟?”

“我是……”

“啊,我知道了!您就是在春典上非常耀眼的德拉贡内斯少爷!”

他嫌一只手不够有诚意,果断搭上第二只手攥紧,我的双手就像是摇篮中的婴儿,被他东摇西晃,我估计他会恨自己为什么不长第三只手。

我不会责怪他打断我说话的无礼,对于没什么地位的平民来说,能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族代家主如此近距离接触,于他们看来定是一件光荣的事。

“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