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破天荒的打到猎物,给那些人带来强烈的不真实感。
这种不真实,会让许多人不适应。
他们不会去相信,猎物是陈微靠自己努力得来的。
因为在他们看来,陈微还是以前那个没有本事的小混混,可以任由大家随意评判,取笑解闷。
所以为了重新把陈微打到耻辱柱上,他们会想尽各种办法去质疑后者打到的猎物。
不过这些人也终究,只敢站在远处磨磨嘴皮子。
真让他们冲上去,堵着陈微质问,他们是没那个胆子。
陈微穿越之后的那些鸡鸭可不是白杀的,身高接近六尺,手臂肌肉线条分明,力量感十足,不笑时身上散发着森冷寒意,谁看了都得发虚。
没人跳出来闹事,陈微一路顺利的来到家门口。
他家住在村东的一个小土丘上,是一个有着两间屋子的农家小院。
房子就地取材用的竹子,小院的篱笆也是用竹子扎的,看上去很有当地特色。
在小院的背后,是一大片竹林,三四丈高的青竹顶端弯曲,仿佛一个绿色的凉亭。
“娘,大哥我回来了!”
陈微还未进门,就朝院里大吼了一声。
“我儿回来了!”
堂屋敞开的大门里,走出一个穿着蓝布衣裳的老妇人,紧随其后的是一个穿着花布衣裳的年轻妇人。
陈微提着竹鼠,进入小院,立刻就被老妇人拉着手东看西看,嘴里还不停念叨着。
“我儿可算回来了,身上没磕着碰着吧。”
陈微外表虽是个少年,但内心是个成年人,对于眼前的画面多少有些尴尬。
他挣脱老妇人的束缚,扬了扬手里肥硕的竹鼠,笑道:“娘我没事,你看我还打到了一只竹耗子!我估摸着怎么也有个三四斤,够咱们一家吃一顿了。”
少年目光看向后面跟来的年轻妇人,脸上笑容不变道:“嫂子,待会儿我把竹耗子皮剥了,麻烦你下个厨。”
嫂子闻言这才看到陈微手里提着的东西,带着沧桑的脸上露出震惊之色,不可置信道:“二哥儿,这竹耗子真是你打到的?这么大,可别是捡了人家的套子。”
陈微心中有些尴尬,怎么连自己嫂子也怀疑自己。
不过仔细想想前身的所作所为,好像……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他刚想开口解释,旁边却有人声音比他更快。
“小莲哪有你这样说自家小叔子的,咱们村家家户户都是个篾匠,谁有那个本事在山里设套。”
陈母眉头皱起,语气骄傲道:“这大肥竹耗子,就是我家二哥儿亲手在山上打的!”
嫂子听到婆婆又开始护儿,识趣的没有争辩,顺从道:“是,是,娘你说的对,是二哥儿从山上打的。”
“诶!这就对了嘛!自家人都不相信自家人,那这个家早晚都得散!”
陈母眉开眼笑,撸起袖子笑道:“咱们村啥都不多,就是竹子多。这竹耗子靠吃竹子过活,肉又肥又香,好吃的紧!”
“当年你们爹还在的时候,从山上运气好捡到一只中暑的竹耗子。那味道,现在想想都美!”
“待会儿,二哥儿你把这东西都皮剥了。肉让我来弄,小莲来给我打下手,保证做出来的东西让你们好吃到找不到北!”
陈微提着竹鼠来到小院角落,开始剥皮清理内脏。
他拿着一把小刀,剥皮的动作很稳,不一会儿一块完整的竹鼠皮就剥了下来。
竹鼠皮用处很多,可以制药、制衣,拿到镇上去卖。
就陈微手上这块,少说也得上百文,足够他们一家五口人两个月的日常用度。
忽然一道白影从旁边窜出,定睛一看原来是条小狗。
“汪汪!”
小白狗现在只有成人小臂来长,叫声奶声奶气,十分可爱。
“小家伙,多吃点,长大了还得靠你捕猎呢!”
陈微笑着丢出几块内脏,吓了小狗一跳,在原地蹦来蹦去。
自从他跟家里说要打猎之后,小妹不知从哪里给他找来了这么一条小白狗,说是养大了给他当猎犬。
陈微也没拒绝对方的好意,把小狗留了下来。
把处理好的竹鼠交给嫂子,再把竹鼠皮用竹块撑起,挂在屋檐下晾晒,陈微就没事了。
他在院里逗了逗小狗,抬头看了眼山边的夕阳,扭头走进旁边的小屋,里面娘和嫂子正忙的热火朝天。
陈微看向正在烧火的嫂子,问道:“嫂子,大哥和小妹都去哪了,眼看天快黑了,要不我去接接?”
嫂子抬起头,露出一张带着烟灰的脸,担忧道:“你大哥今早就带着小妹去镇上卖背篓了,现在还没回来多半是在路上遇到事耽搁了。你既然提了,就帮忙去看看怎么回事。”
这些话放在以前,她绝对是不会对陈微讲。
那时候的陈微整日游手好闲,在家啃老,让对方去外面接人,那是比登天还难。
也就是最近两个月陈微的变化极大,今天还罕见的把打到的猎物拿给她们吃。
这才让她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说了出来。
陈微想也没想道:“没问题,我去村口看看。”
他来到堂屋,从门背后的墙上取下一把朴刀。
朴刀形状有些像大刀,刀刃有一尺来长,平时农用,如果装上长棍那就是真正的“朴刀”。
陈微把刀别在裤腰上,又拿了两根火把,这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