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安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女孩子,头上的斗笠还瓜子啊脖子上,只是那张苍白的笑脸,含着眼泪的大眼睛,却将“楚楚可怜”这一词说了个透彻。陈易安不忍的转过了头,他知道这个少女今天难逃一劫了。
一名日本兵走上前来,和山田附耳说了几。山田转头看了一眼和云儿,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她,今天下午是不是也在?”
那名日本兵看向绑在了木桩上的和云儿,点了点头。山田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指着和云儿说道:“好好审讯,剩下的人继续去找人!”
陈易安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和云儿,叹了口气,跟着山田离开,身后的牢房之中传来了和云儿的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
“大佐,一个送糕点的小姑娘,不会有问题吧?她也给我送糕点,还是我侄子陈海生的同学……”陈易安选着自认为恰当的词,小心的陪着笑脸替和云儿求着情。
山田瞥了一眼陈易安,“我记得,你的侄子也在那个学校读书,曹子安做过他的老师吧?”
陈易安打了个哆嗦,始终没有再多说一句了,心中对于山田的警惕又上一层。暗自担忧着那个被玉娘子送走的小丫头,山田心里好像也觉得和云儿是明面上的一个幌子,不会那么简单就找到这个奸细,似乎认定那个小丫头就是奸细了。陈易安为这个叫做芳菲的小丫头着急着,满心的希望不要她被抓到,否则就不会是和云儿现在这样温和的审问了。
负责审问的日本兵,对于和云儿没有太上心,漫不经心的对和云儿用了一些小手段。和云儿惊恐的看着眼前的日本兵,满心的恐惧不知道如何诉说,静静的看着眼前不断交替使用的铁制工具,才刚明白这一样是做什么用后就又换了。
和云儿的指甲都被拔去了,在第一个指甲被拔走的时候,她就想说实话了,实在是太痛了。但是和云儿死死的咬住了嘴唇,一个字也不多说,问什么都只说不知道,因为她,二婶已经死了,母亲还不知道现在怎么样,只要她一吐出来,事情的发展就会变得无法想象,母亲可能无法活下来了,那些帮助着自己的人也会受到伤害,自己也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脱的。
和云儿死咬着嘴唇,将嘴唇咬破了也不说一句话,默默的接受着付诸在自己的身上的痛苦,不断的催眠着自己,熬过就好了,皇军不说一直说自己不虐待平民的吗?他们确定自己是被冤枉的就会放自己走了。
和云儿这样想着,不断的宽慰着自己,告诉自己很快就可以出去了。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战争的残酷性是不理智的,取得胜利的一方也根本不会顾及失败方的感受,山田确信自己没有做过什么事情之后,也不放自己离开。
而那些日本兵知道自己不用对这个水灵灵的女犯人用刑之后,心思也活泛了,像一头头饿狼一般朝和云儿扑来……和云儿呆愣的看着正在自己身上耸动的日本兵,心中划过无数个想法,每一个都是将身上的这个日本兵杀死的办法。但是和云儿最后还是什么也做不到,她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庞滑落下来,这些天,都是黑暗。
和云儿心中的恨意越来越深,对依旧停止审问了的日本兵们,也充满了怨恨,她想起那些早早地惨死在日本人手上的同伴们,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助。和云儿看着眼前的牢房,这是即将困住自己一生的地方吗?还是,会被送到泗水新村?
山田带着一名男子往牢房之内走了进来,路过和云儿的牢房,却有些诧异的看到了一双水灵灵的眼眸正瞧着自己。山田愣了愣,在牢房外站了一会,瞧着眼前不着一缕的和云儿,每天微微的皱了起来,“她怎么还在这里?”
陈易安见状,小步上前:“大佐,上次您没有交代她该怎么安置,所以停止了刑讯之后也没有挪出去。”
山田点了点头,上上下下打量了和云儿一番,除了皮肤白皙,和长了一双好眼睛之外,就没有其他的过人之处了。山田开口问道:“泗水新村那边,有多少人了?”
陈易安微微一愣,但还似乎马上答了出来:“我很少去,但是在关门亭那就有五六十人了。”
山田点了点头,瞧了和云儿一眼,“送到长生楼。”
陈易安看着已经继续往前走去的山田,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和云儿低下头,眼泪忍不住的落下,她看着自己身上各色的斑斑点点,心中的那一块石头不住的往下落着,恨恨的低声道:“日本人……”
长生楼。
和云儿被安放在床上,看着一双手在帮着自己清理身上的污渍,心里也不会再腾起羞耻感了。和云儿闭上了双眼,已经6天了,坚持了6天,还是没能离开,被送到了这个肮脏的地方……
和云儿此时的心情十分纠结,她想要报复,但是却没有办法。拳头被捏紧了,小小的手掌之中渐渐渗透出丝丝血液,和自己落得这样下场的女孩还有多少?为什么我们中国人要受到这样的灾难?这一刻,和云儿心中打定主意,要往上爬,一直到最高点,用尽自己的全部力气毁了这一切。
清理完身上的物资之后,和云儿看到了那个衣衫鲜明的女孩怜悯的看着自己,“你不要多想,进了这里,总比在泗水新村那好的多,那里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和云儿看着这个女孩,沙哑的嗓音在这几天之中第一次出声,“你是谁?”
“我在长生楼的名字是纪子,在这里不允许提起以前的任何事情,你的名字改成了美衣,不要说错了,这里只是比泗水新村好一点点而已。我听说关门亭那里,每天都有不少女人被抬出去,我们比起他们也只是好那么一点点……”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