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似真似幻，仿佛有一个人在对你隔岸呐喊，又好像有上万人在你耳边轻声低语，它变幻莫测，但却清晰的回荡在李临空的脑海之中。

“什....什么？”李临空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面对那未知的声音，他只能发出一阵惊恐的呢喃。

“你，渴望力量嘛？”

那声音没有得到答案，于是又问了一遍，语气变得重了一些，同时有缕缕的黑气从漩涡中蒸腾上来，没入李临空的口鼻之中。

黑气入体，李临空只觉得轰然一声，整个世界都遁入了黑暗，空间的壁垒破碎开来，他的身体变得很轻，他好像缓缓飞起，进入了一个更高的维度。

他的眼睛睁开，底下是一颗蔚蓝的星球，他突然发现他竟然能看清地球上任何一个地方发生的任何一件事。地球好像一个秩序井然的机器一刻不停的运作，李临空从未以这种角度去审视过自己生活的星球，人类千百年来建立的秩序是那样的完美而富有艺术感，这一刻，他才清楚自己困于那方寸之地的渺小与卑微。

正当他陶醉于这自然与人力共同孕育的奇迹的时候，那瞳孔漩涡赋予他的能力让他发现了一些异常——这架高精度机器的某些零件似乎出现了异常。

它们腐朽了，就好像一颗枯树，外表依然高耸挺拔，但内里已经枯败不堪，虽然站着，但却已经死了。

就好像，行尸走肉一样。

“怎么会这样？”

李临空很难理解这件事为什么会发生，但他知道，这件事就像这个瞳孔漩涡一样真实的发生了，区别就是，他是去逃避，还是去接受。

“我可以向你展示即将发生的这一切，只要你给我一只眼睛。”

那个似真似幻的声音又一次出现了，它带着挑逗的语气，说出的交易却直戳李临空的心灵。

“一只...眼睛吗？”

李临空喃喃道，一个正常人绝不会随意的把自己的眼睛拿来交易，但同时李临空也清楚的知道，一个正常人，或者说正常生物也是不会要求别人把眼睛作为交易的条件的。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交出了它，就相当于交出了一半的心。

但李临空清楚的明白接下来发生的这一切将会是多么可怕，整个星球机器毁于一旦，人力在这样的天灾面前不过是儿戏，他如果想保护自己的家人朋友安全，就得知道接下来的走向！

所以，换吗？用一只眼睛，去换保护亲人的力量。

“我换。”

李临空没有犹豫，话音一落，交易就达成了。一张金纸黑纹的虚幻契约自行签订，李临空的左眼瞬间失去了光明，那黑色的眼珠破碎，血登时如流水一般从眼角滑落而下。

李临空没有来得及去管，因为眼前发生的一切，蓦地加快了数倍，那血流成河的末世景象，就那样清晰的出现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