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他的情绪总有找不到出口的时候，无法故作坚强，没有也不想有除了她以外聊以慰藉的人，找不到出口，然后憋的身体发颤。
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躺冰冷的床，有时候去酒吧烂醉嬉笑。
有时候还是想哭的。虽然更多的时候他把自己填得满满当当的。
这世界原本就是这么无聊的吗，他想。
人和人相敬如宾然后互相背后插刀，为了明天将要排泄掉的今天像疯了一样的吃。有羁绊的那么多，付出真心的那么少，人和人为了凑个整数走在了一起，然后互相毁灭，或是假装幸福，不过话说回来假装幸福也是种自我毁灭罢了。
他不想。
他心疼这个世界，但他只想遥望它，他不敢踏进去，他只想拥抱他仅有的那些东西，他小心翼翼的呼吸。
那段日子里，他心头总会有莫名的失落，像填不满的空隙，像是有一场潜伏的海啸。他自己走过街的时候会想起她的明亮的眼睛，在远处闪烁，在欢呼雀跃，毫无保留，几乎映射出他的胆怯。
他又想起她做的饭。
温柔的系上围裙，仪式般的在阳光里伸展腰肢，呼吸在阳光里变的清晰可见，然后择菜，整整齐齐的切好，下锅，从不慌乱。
对她来说，什么都是美的吧。
她是他的天堂。她在的时候，一切无聊和痛苦都变得可以忍受。
生活可以简单的只是看她洗一下午的菜或是陪她看冗长无聊的纪录片。
可是这是爱吗。
他又绕回了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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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前，一次短暂的分手，在他以为绝不可挽回的那个时候，在他感觉被狠狠抛弃的那个时候，在他由爱生恨生出厌恶的那个时候，他不由得在心里唾弃她。
你其实配不上我，你有那么多缺点。
他狠狠的想。
整整一个月他惬意人生，潇洒的世界各地跑，和各种女人熟练的调情，那些女人真是有趣又美丽，完整的填补了他的空虚。
他几乎可以骄傲的说出口，我已经忘记她了。虽然这让他对自己稍稍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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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哭着打来电话。
来接我好吗，我忘不掉你。
你身体还好吗，我……好担心你。
语气急切又透着稚气，他透过电话突然想起她最爱给他做的水煮鱼的味道，记忆鲜活起来。
嗯，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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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其实，换成谁都一样吧？
换成谁都一样吗？
只要不寂寞就好。
是这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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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这野兽对他来讲意义如此之重。
其实带回家刚刚好吧，他遥遥的想。
亲手喂它食饭，晚上枕在它身上睡觉，让它肆无忌惮的撒欢打野，甚至想过为它在山上盖一处房子。
可是这野兽是会掀起波涛的。
他当然不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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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对未知生物的恐惧本就会促使他们疯狂，促使他们变成恶魔，但更为可悲的其实是他根本没有想过为区区一个野兽与全世界斗争，所以他选择忽视，选择对它好，但从不越界，他告诉自己，这样的生物应该在它自己的地盘好好活着，保持它的野性，即使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完全介入了它的生命。
野兽清亮的眸子只有温柔，于是他更欺骗自己野兽没有多余的需要，它只出现在他需要的时候，或者说他只在他需要它的时候出现，有时候是整整的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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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唤它赤。
赤裸裸的来去的它，当然是赤。赤是赤裸，也是赤诚，是纯粹的另一种叫法，可这纯粹有悲剧色彩，就像所有的赤胆忠诚都没有好下场那样。
可他当然还没想到这一点。
是从何时赤成为了赤呢。
被救下来的人类的孩童还记得那个突然从岩壁上跳下来的“东西”的样子，浑身雪白，一尘不染，除了那长长的獠牙，像是神灵。
是神灵一样的存在，其实他心里才是有敬畏的。不说是神灵了，即使把它说成是头狮子，当这头狮子在你面前低下了尊贵的头颅时，你也会不由得心中一颤的。
可其实啊，赤很久很久前的名字叫徐漫。
当赤还是徐漫的时候她任性、明亮。生在良好的家庭，又出落的明艳动人，她是所有人都喜欢的那种女人，她不需要经受任何痛苦甚至伤害，因为所有人都愿意把她当成公主，她不时生出的任性也只是她可爱的一种体现而已，一直到那个时候，那个瞬间，一切幻象，就此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