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雪将门关上,在贺修惊诧的注视下摘下面巾,朝他施礼。
“宋春雪?”贺修低喊了一声,随后压低声音指着她,“你……你还敢入京,我听说好几个人想除掉你,非得跑来送死啊?”
“男欢女爱就那么贱重要,是命重要还是道侣重要?”贺修恨铁不成钢道,“我知道谢征年轻时容貌出众,比探花郎也不差,可如今不至于啊,你不能舍命陪君子吧?”
宋春雪摊手,“你非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贺修来回踱步,“也对,你不像是那种色令智昏的人,来找师兄做甚?”
“我想换个身份留在这儿,跟你们还有赵大人好好修行,若我实力雄厚,谁敢拿我的命不当命?”
话是这么说,但贺修觉得她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但他知道她的确有这个恒心。
只是其中的凶险,她好像还不清楚。
“那我先替你易容,若想留在观中,于你而言还是女弟子的身份方便些。”说着,贺修拿出一枚银针,“你想变丑还是变美?”
“跟我现在一样丑就行。”
“……”
这话让二人同时笑了起来。
“我不是说你丑。”贺修想要解释。
“美丑不重要,谢大人不嫌弃就行,”宋春雪走到他面前,“不会被人认出来就成。”
贺修意会,抬手在她耳后扎入两枚银针,容貌立即发生了变化。
“无忧呢,能借我玩两天不?”他顺势提了要求。
下一刻,无忧带着一股凶煞之气悬在他面前,对宋春雪道,“他谁啊,敢玩老子,老子随随便便让他见阎王。”
“他就是太欣赏你了,毕竟你不是那些普通剑器能相提并论的,还是别伤人性命的好,吓唬吓唬他得了。”
“哼,我又不傻。”无忧往前凑了凑,一个飞旋割下贺修的一缕胡子,随后转身回到纳戒中去。
贺修瞪大眼睛,惊恐的捂着自己的胡子,“我的胡子啊!这不是要我命吗,宋道长,你怎能如此,你知道胡子对修道之人有多重要吗?”
宋春雪面露为难,“下次别说‘玩’了,他刚才说想让你见阎王来着,你也知道我管不了无忧,割胡子这种事不是我能做得出的。”
贺修气得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坐在桌前喝了口茶。
“那能借我瞻仰一下吗?”
宋春雪哭笑不得,“暂时不能。”
无忧在她脑海中骂骂咧咧,“老子又不是玩物,臭老头三番五次的惦记,你若是再不管,就剃了他的胡子!”
宋春雪连忙叮嘱贺修,“他脾气不小,心情好了自然愿意让你看看,他还记得之前的仇呢,小心你的胡子全给剃了。”
贺修憋屈的很,小声嘟囔,“小气。”
随后,宋春雪被带到一间静室。
“你暂且在这里住下,你也知道,师兄冷天不爱出门,每年这俩月几乎见不到他,等明日带你去赵府寻他。”
宋春雪双眼放光,“他在赵府?韩道长跟赵大人关系一直不错吗?”
“嗯,几十年的交情了,但今年格外的好。师兄还是头一次不在道观窝着,去了旁人家里过冬。”
贺修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那你歇息半日……不对,谢大人还没入京吧?”
宋春雪听出了些别的意味。
“嗯,应该过几日才到,怎么了?”
贺修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倒也没有大事,只是觉得你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去打听谢家的事为好。”
他专门叮嘱了一句,说明此事有蹊跷。
也就那么点事儿,宋春雪能猜到。
“好,我不打听,除了影响心境也没好处,潜心修行,早日蜕变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