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霞爹这新媳妇,比晓霞爹还大三岁,你没见今天的场面!那可是个狠婆娘。”
“怎么说?”
“小孩子们要红包,她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硬币,“哗啦”扔了一地,小孩子们都爬地上去捡。”
“小孩子们捡了钱,都高高兴兴的,大人们都看不过去了!要给就好好给,这是做什么!”
晓霞谁也不理,低头走路,其实也忍不住仔细听女人们议论着这个刚过门的后妈。
晓霞走到门口,大门敞着,她停顿一下,走进去。
吃酒席的人们早就散了,桌椅板凳也都搬走了。
地上的红布条、零零落落的筷子、肉骨头,都能看出来,这里热闹地吃吃喝喝过。
一进屋门,父亲和后妈坐在矮桌旁吃饭。
后妈旁边坐着一个少年,正是用弹弓射自己的男孩儿。
“一天了,你死哪儿去了?”
昨晚,管事的已经叮嘱过她了,婚礼上要当众改口喊妈,这个环节找不到她,父亲肯定会生气的。
她不敢回答父亲,低着头。
突然,一个东西从天而降,她不敢躲,那是父亲的布鞋,直接砸在她的右脸上。
后妈不言不语,只扒拉碗里的饭。
那少年却放下碗筷,认真地观赏这场好戏。
父亲又端起碗,吃起来。
晓霞看父亲气消了,便悄悄回自己屋子。
晓霞家是三间坐北朝南的老房子。
屋门在中间,一进去算是客厅,是面积最大的一间,北面靠墙一个破旧的铁艺大沙发,地上放着几个凳子。
吃饭的时候,就放平一个矮桌,大家围着吃饭。
沙发西边是一个大木柜。
再往西就是西屋的小门,在客厅里。
西屋的墙与大木柜之间拉一个帘,围成的小空间就算是晓霞的房间了。
西屋一直是放杂物用的,现在腾了出来,给后妈带来的哥哥住。
客厅往东就是父亲和后妈的卧房。
晓霞躺在床上,饿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拿起床头小桌上,昨天喝剩下的水,想一饮而尽来充饥。
刚咽下一口,她便把嘴里的水喷了出来,被呛得剧烈咳嗽。
少年掀起帘子,冲她伸着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水里被他放了一大把盐巴。
“二兵!”
后妈喊道。
“你是男孩儿,别去她屋!听到没!”
二兵放下帘子,打开旁边的小门,进屋了。
过了一会儿,二兵的房门被打开。
一股水流顺着二兵的头、脸浇下来。
是晓霞,这个妹妹不好惹。
二兵暴跳如雷,他一个巴掌糊过来,晓霞脸上热辣辣的。
晓霞对二兵拳打脚踢,虽然更多的是中招,但也有那么几下,指甲抓到了二兵的脸。
后妈听到动静,不动声色,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左右是吃不了亏的。
晓霞爹忙了一天,躺床上就着了,鼾声震天。
二兵一脚将晓霞踹到了门外,关上了门。
晓霞去推门,二兵在里面顶着。
终于筋疲力尽,晓霞松了手,回屋睡觉去了。